两人的眉眼官司被祁郢看的一清二楚,不由神色一动,原来她的眼睛还可以更漂亮,带着怒气的时候眼尾飞扬,那是面对朋友才会有的,整个像积雪融了表面露出了生机璀璨的盛大春花。
果然,新乐走后,她习惯性的戴上了面纱,只有锋利的刺,和克制之余的忍耐。
祁郢还是涵养好,既然都没训新乐,那对许执麓自然也是没问一句,刘金贵是个人精儿,对樱草等人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事儿就这么轻巧的过去了,似乎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乾元宫的事情是一丝一毫不会外传的,众人只盯着看皇上除了去梅贵人那,还会召幸谁。
直到了晚上,夏顺照旧进去请示皇上,得到了不召幸妃嫔的答复。
刘金贵老神在在的出来,夏顺满头雾水,低声讨教:“师傅,皇上这是怎么了?”
梅贵人有了身子不能侍寝,最多侍膳,伴驾散步,皇上也没在钟粹宫留宿过,好几次都被郭贵嫔堵着了,他也只去她那坐了坐就回了乾元宫。
为这事郭贵嫔摔了不少东西,大发脾气……主子们不高兴,伺候的宫人日子就难。
刘金贵其实内心也诧异,但是好像摸到一点儿边边,可他也只敢在心里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问。”
夏顺只得道:“好。”
许是想的有点挂脸,转头刘金贵送安神茶进来,一眼就被祁郢瞧出来了,他温言问道,“何事让你都愁上了?”
要换了别的事刘金贵肯定不敢隐瞒,实话实说,但这个他是万万不敢挑明了的,他立刻重重叹了口气,“内府局那边又采买了一批器物,有一株花树,通身都是宝石做枝,里面连叶子都是用绿宝石做的,那叫一个璀璨,可下臣觉得太过奢靡。”
祁郢确实不喜欢奢靡作风,一方面是为了断了内侍省和殿中省中饱私囊的路,还有就是他私库委实不丰,还没攒几年呢,另一方面也是缓解国库的压力,归根结底还是先帝铺张浪费,妃嫔多,又生养众多,手头不松都不行,逢年过节总不好一点不赏吧。
本来国库就是年年亏空就年年积,寅吃卯粮,苦的都是后来人。
“买都买了,便送去芳若殿,晚点朕看看,究竟是怎么璀璨了。”
刘金贵立马喜笑颜开,好像解决了烦心事,低头退出去后,眼神才泄露一丝隐秘的精光。
一百五日寒食雨,二十四番花信风。
宫外按节令气候赏花游园,招待亲眷好友形成盛会,宫中贵主们自然也会因时开盛筵,梅花宴,兰花会……各种不断,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每一候都是雅事,可以名正言顺的请皇上出席的,换言之,这是各宫都抢着的出风头又能邀宠的大事。
但皇上来不来就另说了,而每年凤仪宫只办一场牡丹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