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苏皇后那边除了不得宠就是废子的助力,王宸妃麾下确有几个能人,周昭仪,高才人,杨才人,王美人……高才人的哥哥高赋是祁郢太子时期就跟在身边的扈臣,颇受倚重,专奉密旨行事,很是神秘,而杨才人,其父杨知俨先前隶属禁军,如今领兵常驻戎州,为皇上处理戎州兵变后续事宜,周昭仪和王美人倒是没在出身上出彩,但一个是王宸妃的手帕交,一个是王家同族支脉,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是天然的同盟。
宫中女人也不算少,但位份都偏低,许执麓入宫一年就处在中高位,除了她受宠入了皇上的眼,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两次大选入宫的妃嫔都被祁郢比照旧例降了等册封,归根结底他就没心思养闲人,位份低就意味着花销上可以节省。
入宫就封了高位的寥寥无几,当时为了平衡朝局,他还刻意提一些人,压一些人。
唯独许执麓是个意外,可谓是误闯天家。
但除了许执麓,其实还有一个人,从去年秋后就通过诗才造势,结交了宫中一些失意人,或者说无争无宠的妃嫔。
这人就是卞贵人,许执麓看过她的诗,工于华丽辞藻,少有灵性之作,遂觉得此人沽名钓誉,但她能聚拢自己的势,让李婕妤,李才人,冯选侍等人团成一块也是个聪明人。
这李婕妤是武将世家出身,可惜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被送进宫来,就像鸟雀入笼,其父卫国公原本很低调,从来不冒头,但这次随驾出京,倒是主动请缨,立了一番功劳,以至于卫国公府从没落有复起之势。而李才人出身就不高,父亲是一边疆小城的守将,大祁边境辖域小城何其多,只有与北狄接壤的边塞要镇的将领才是镇守大将。
李才人不显山不显水,且同姓不同命,她入宫这么多年也只是低位份的才人。
那些没侍寝过的新人选侍还入不了许执麓的名单,她肯定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那条毒蛇就藏在这些人之中……
听完许执麓的话,萱草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还是王宸妃的势力最大了,那卞贵人也是她娘家亲戚,我听说去年秋天赏菊宴,她弄出个红叶题诗,大受欢迎,冬至围炉煮酒诗会也是……但卞贵人办的热闹,都是王宸妃捧的场。”
那时候许执麓要么在宫外,要么刚回宫忙着梳拢自己的人脉,剩余点空闲还要跟祁郢斗智斗勇,这男人都要成窃玉偷香的梁上君子了。
而彼时皇后全副心思都在二皇子身上,生怕孩子生不下来,又怕孩子生下来养不活,倒是让卞贵人大出风头,还在大年夜宫宴上又是为皇上祝诗,又是讨刘太后欢心,彩衣娱情……
“再大也不过是垒土高台,倾塌只在一瞬,人因势聚,势也因人而散。”许执麓如今牢牢把控着昏君的人,吊着他的胃口,他要么忙于朝政,要么就想法子诱惑她喝酒,还说真是正经好酒……本性难移!
总之,那些女人连他面都见不着。
这个月王宸妃也来了两回芳若殿,虽然彼此言笑和谐,但都心照不宣,鲜花着锦之盛的她在台上架着,若彻底没了恩宠,反噬于身的力量会剥肉侵骨。
除非王左相永远待在位置上,但那是绝不可能的,他年事已高,后来者更是亟急……
在这一点上,稳坐中官的苏令容远比王荛萱要更适合这个深宫,至少她从未指望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