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行歼宣滢直到外间因为苦等不到朱才人出来,又等着回景仁宫的宫女再三来询问,朱才人的宫女也觉得朱才人睡太久了,就在外间掀开一丝缝隙察看,方才匆匆止歇。
但秦愫也委实胆大心细,她早就把自己和欢儿的鞋子藏在床底。
宫女没道理揭开床帐,以为朱才人还是睡得沉,就只好又出去了。
秦愫有心算无心,仗着了解地形,又有人望风,还有东配殿内应遮掩,才能顺利从后窗里翻进来的。
最开始与朱才人聊天,也是让人在外头闹了点动静,吸引了守着她的宫女出去,说到底还是朱才人自己疏于管教底下人,奴才随主,一个比一个心大,才有今日遭际。
乾元宫。
祁郢召了专掌词命代草的翰林学士章望,草拟的就是擢升裴元照的任命诏书。
章望不常被宣,上次觐见还是冬至节,那是最后一日讲筵,既讲罢,上赐茶,他受宠若惊。
需知讲筵每年二月至端午节、八月至冬至节为讲期,逢单日入侍,轮流讲读,他一年也轮不到几次机会。
所以这次他表现的更为镇静,祁郢见他下笔如龙飞,才思敏捷有几分裴元照的神韵,当即露出几分欣赏。
拟罢,祁郢就留他在御书房闲聊。
章望见机会在望,便顺势从裴元照升官之事提起。
一直以来若官多人少,则官职旷虚,或官少人多,则人才壅滞。
大兴初,天下府院养士,岁贡一人,后三岁贡二人,后开设举人科、进士科,科贡之外又有人才之选,自后人才虽稍充积,然待选吏部者三月之外亦皆选除。
换言之,祁郢选人要求高,因吏治不精,民不得所。
若取士贵精而不贵多,及既用之后,贤者久任,不贤者速去,久之使百司庶府尽皆得人,民生不安,天下不治者未之有也。
又科贡二途未必能尽网罗真才,进士、举人、贡士之外也,未必无奇才异能之士,惟试之以事而后可见,贵乎能察识而超拔之,斯能尽一世人才之用,而科目之选并行不悖矣。
他这一番讲论本无甚太出彩之处,但因为他将每岁贡人数,进士科人数以及科贡之外的人数都罗列的很清楚,显然并不是泛泛而谈。
祁郢听他说完,哪怕端着,也觉得这话听的舒服,章望不似毕渥那样直言,反而列举事实夸赞皇上用人圣明,任人唯贤,民生安,天下大治!
往俗了说,他这么弯弯绕绕的一大堆话就给皇上拍马屁。
这一高兴,祁郢就赏了章望一条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