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市舶司分别设立在临安,明州,泉州,广州,而许执麓之所以对市舶司有兴趣,也是因为章望许璪他们在茶叶上栽了个大跟头之后,便开始了海贸,如此,少不得与市舶司打交道,关系自然要打通了才好行事。
“他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你倒是举贤不避亲。”祁郢故作思忖,然后勉强同意的样子,惹得许执麓将信件丢回给他,起身要走,又被他留住,“别走,还有好消息呢……”
此刻他们一行人已经在一艘大船之上,旗杆之上飞扬的旗帜上写着烫金的‘金记’二字。
许执麓也是今日才知,金记背后的东家是皇家,确切说这个是祁郢太子时从先帝手里接过来的。
金记是囊括了官盐转运、钱庄当铺、漕河运输的大商号,养着万余人,更是他早些年间不可或缺的一股助力。
“什么好消息?”许执麓脑子里还在想这个男人到底还藏了多少事,嘴上已经随意的问出口了。
“因为你的一幅字,成就了一桩姻缘,算不算好消息?”
许执麓毫无意外,若是那彭齐真是个连借势都不会的榆木,那庶官之女不嫁也免了日后后悔。
“怎么不高兴?”祁郢要不是为了让她高兴,才不会让人去促成良缘。
“一面之缘谈什么情钟……”许执麓也说不上来不高兴,只这天底下多少女子能如愿以偿呢,被她撞上一个也是半圆半缺。
祁郢一下子听出她话外音,恐这彭齐见色起意,撮合一场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怎就说一见钟情不美?孔夫子是个大圣人,也说吾未好德如好色,”就算一见钟情是图色,也不能断定之后没有真心,祁郢宽慰她,“那彭齐断非偷香窃玉、迷花恋色的一班轻薄少年,你放心好了。”
许执麓却在心里暗暗想,总归要让越来越多的女子都有机会,敢争一争,搏一搏,而不是屈服于父母之命,苟全于所谓的命运。
分心之余察觉到脸上被人亲了一口,她抬起眼来,似嗔又恼,情在眉梢,又在眼梢。
“有的浅薄男人……偷香窃玉迷花恋色……”
祁郢是容不得她一点不高兴,又她抱在膝头,“怪谁也怪不了我……我是情中着魔,逃不过你嫣然一笑把魂挑……”
“嗯?你还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都怕风太大,把你吹走……”
男人的情话有多甜?他的话能让龙船下的一汪海水都不再咸苦。
许执麓笑着笑着就在心里长叹,这世上人,沉溺于爱河苦海,被那情之一字,颠倒甜苦,再没个回头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