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应勉跟在石中玉后面,嘀咕道,“那王行简会不会查证当年的事情?我心里也没谱......”
“哼......他最在乎的是什么?”石中玉问道。
“王家的地位和声誉啊!”卢应勉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嗯......无论王行简查不查,只要他坐在盐铁转运司里,王家就脱不开关系......”
卢应勉低头沉思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
“杀人容易,诛心难,对付王相毅必须诛心......”石中玉慢悠悠的出了大理寺,刚一出门,就看见一驾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停在路对面,车窗大开,只挂着一层纱帘,叫人瞧不清里面坐着何人。
石中玉瞥了一眼那驾马车,身形一顿,而后冷眼扫向卢应勉。
卢应勉自知理亏,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殿下非要来,我官小,拦不住......”
石中玉冷哼一声,脚下生风,快速的离开了此地。
等石中玉离开后,只听到马车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哀叹声,而后车轮滚动,向前驶去,与快要消失在街角的石中玉背道而驰。
——
外放为官的王行简在任上接到了朝中的调令,让他不用回京述职,直接去扬州盐铁转运司到任。
这调令多少有些急切了,莫非是扬州的盐铁转运司出了问题?
与调令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沓厚厚的盐铁转运司的往年账簿,这些账簿都已被户部审阅过了,还是户部尚书陆沅光陆大人亲自批复的,这账簿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叫人直呼头疼。
王行简头疼之余,更多的是对陆沅光的钦佩,论珠算,朝中无人能与他匹敌!
这些密密麻麻的批复,都在向王行简传递一个消息——扬州盐铁转运司甚至是整个漕运署有问题,这些账簿都是假账虚账!
王行简心知扬州之事,事关重大,他安顿好妻子后,就带着随从满腹心思的上了路,顺路还能去他父亲曾任职过得仪征县看看。
王行简调任扬州盐铁转运司同知的事,叫在靖安侯府等候任令的宋彦礼发了好大的火,在扬州多年的养尊处优叫他一时受不住这冷遇与折辱,但又碍于这天子脚下,不敢放肆,只能在书房里摔摔打打。
刘姨娘挺着孕肚站在门外,直到房中没了响动,才推门而入,她扶着腰捡起地上的书籍,柔声说道,“侯爷在扬州多年,劳苦功高,妾身心疼侯爷......”
宋彦礼负手而立,背对着刘姨娘,那一句‘劳苦功高’重重的砸在他心里。
是啊,这些年脏活累活都是他来做,如今就要把他扔到一边不管不问了吗?都在一条船上,他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