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的念头震得空气发颤:「那龙袍是冥河底沉了三千年的玄铁缎子...旁边那位...莫不是掌着忘川花的酆都公主?」
这念头如瘟疫般在鬼客间蔓延,鬼修们纷纷缩到柜台下,连老掌柜端着的蛇骨勺都\哐当\落地。
无数道无声的惊惶在幽冥灯下翻腾:「我的鬼命!竟在这小汤肆撞见了冥府之主...」
……
被鬼兵按在青砖上的青年仍在疯狂扑腾,镶玉靴跟把地面踹得\咚咚\作响:\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发髻散乱如蓬草,黯淡的夜明珠骨碌碌滚到徐灵风脚边,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我阳间子孙每年烧的冥钞能铺满三条忘川河,金山银山堆得比森罗殿还高!识相的就赶紧放开我......\
这话惊得柜台下的老鬼狠狠咬住自己鬼爪,无数道惊恐的念波在幽冥灯下炸开:「这蠢货竟在大帝面前提阳间烟火?」
「他难道不知冥府最忌活人祭品的浊气吗!」
酆都大帝却慢条斯理地转动指间玄铁扳指,龙袍上五爪冥龙的暗纹随动作腾起幽蓝冷焰,鳞片缝隙渗出的鬼火顺着衣摆滴落在青年眼前的青砖上,烫出\滋啦\作响的焦痕。
\哦?\他垂眸看向地上的狂徒,声线里凝着忘川水底的寒冰,\你可知我是谁?\
为首阴兵突然将蛇骨鞭猛地甩在地上,鞭梢卷起的鬼火如灵蛇般扑向青年面门,震得他鬓角的发丝瞬间焦卷:\瞎了你的鬼眼!\
阴兵甲叶震出清越鬼音,玄铁枪尖狠狠压进对方后颈,\这是掌六道轮回、镇十八层地狱的冥府之主——酆都大帝!\
被鬼兵压在青砖上的青年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发髻散乱如蓬草,碎发间沾着的砖灰随着笑声簌簌掉落:\他是酆都大帝?\
他梗着脖子仰头瞪视首座,被鬼火燎焦的眉梢挑得几乎撞上发际线,\我还当是忘川河里捞上来的老夜叉呢!\
猛地挣动身体,指向为首阴兵的手指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你刚才那话,再给我清清楚楚说一遍!\
阴兵甲叶震出冰裂般的脆响,玄铁枪尖狠狠碾进对方肩胛骨,枪尖凝着的幽蓝鬼火几乎要灼穿他锦缎长袍:\这位是掌六道轮回、镇十八层地狱的酆都大帝,\
蛇骨鞭\啪\地甩向空中,鞭梢直指金步摇轻颤的女子,\身旁乃司掌忘川花、主理奈何桥的酆都公主——\
\放你娘的鬼气!\
青年突然用额头猛磕地面,笑得地砖缝里渗出的鬼火都扭曲起来,\照这么说,我还是酆都大帝他爷爷呢!\
歪斜的脑袋转向慢条斯理擦拭瓷勺的徐灵风,被鞭梢燎焦的睫毛下,瞳孔里满是轻蔑,\就凭这喝甜汤的小白脸?也配让十殿阎罗当宝贝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