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壶底蓝光亮起，两人并排蹲在茶叶柜前，玻璃柜门映出她们好奇的脸庞。数十包未拆封的茶叶整齐排列，包装纸裹着深浅不一的茶种——蜜色的金骏眉、墨绿的龙井、绛紫的武夷岩茶，宛如打翻的颜料盘。郑欣怡指尖划过“祁门红茶”烫金字样，睫毛轻颤：“这么多选择，连陈年普洱都有......”郑欣蕾跪坐在地毯上，发尾扫过柔软的绒面，忽然抽出一包茉莉花茶举到灯下：“透明茶包能看见花瓣！要不我们每种都泡一小杯？”
瓷杯碰撞的脆响里，郑欣怡半跪着调试水温，突然按住妹妹提壶的手：“等等！头茬水要用来温杯醒具。”蒸腾的白雾漫过白瓷茶具，郑欣蕾拆开三种茶包，浅褐、嫩绿、绛红的茶叶在沸水中舒展，混合着松烟香、兰花香、茉莉香的白雾，很快将整间屋子浸染成茶香氤氲的温柔乡……
茶香在暖黄的灯光里缠绵升腾，郑欣怡与郑欣蕾膝头的丝质浴袍垂落如瀑，双手托着乌木茶盘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她们跪坐在毛绒地毯上，茶盘与杯托相触发出清越的叮鸣。方才反复冲洗过的茶具还凝着水珠，此刻盛满流转的金汤——郑欣蕾手腕轻旋，茶汤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稳稳注满每一只杯盏，连杯口泛起的细小茶沫都带着韵律。
……
六盏清茶依次排开在徐林峰与三位表姐面前，最后两杯才妥帖地安置在姐妹俩膝前。郑欣怡起身时，发梢扫过徐林峰手背，惊起一片细小的酥痒。两人挨着他陷进柔软的沙发，浴袍下摆散开如莲，将茶香都拢在周身。郑欣蕾指尖捏着茶盏精巧的月牙柄，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睫毛的弧度：“主人，第二沸水泡的云雾茶最是鲜灵。”五只茶杯同时举向空中，金褐色的茶汤晃碎了落地灯的光晕，在彼此眼底漾开粼粼波光。
徐林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拢住茶杯，薄唇凑近杯沿时，先浅吹开袅袅升腾的白雾，才轻啜一口。茶汤入口的瞬间，他微阖的眼睫轻轻颤动，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郑欣怡与郑欣蕾几乎屏住了呼吸，膝头相抵着往他身边挪了半寸，浴袍下摆蹭过柔软的沙发垫。郑欣蕾绞着衣摆的手指微微发白，郑欣怡则攥着茶杯的指尖泛出淡红，两人亮晶晶的目光全黏在徐林峰脸上，像是等待老师批卷的学生。
“好茶。”徐林峰放下茶杯时，杯底在茶托上轻磕出一声脆响，“茶香沁脾，回甘悠长。”他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视线在两姐妹绯红的面庞间流转，“更难得是泡茶时的专注，注水、分盏，每个动作都像在描摹一幅画——这哪里是泡茶，分明是在演绎茶道的极致美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