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保安亭的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阿飞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再过四十五分钟就能交班了。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盯着监控屏幕。
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南门岗,九栋1201业主紧急报修,阳台漏水,需要立即处理。
阿飞皱了皱眉。这种天气出去肯定全身湿透,但职责所在。他披上雨衣,拿起工具箱冲进雨幕中。雨水很快顺着领口灌进来,冰凉刺骨。
九栋电梯里,阿飞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制服裤子已经湿了大半。他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
门铃响了三声,秦芬开了门。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袍,头发微乱,脸上没有往日的精致妆容,眼角隐约可见几道细纹。
快进来。她一把拉过阿飞的手腕,水都快漫进客厅了。
阿飞的手腕处传来一阵温热触感,他下意识地缩了缩,但秦芬已经松开了手。阳台上一片狼藉,雨水从推拉门缝隙不断渗入,地板上已经积了一滩水。
应该是排水口堵了。阿飞蹲下来检查,水立刻浸透了他的裤腿。他熟练地拆下排水槽盖板,果然被树叶和杂物堵死了。
秦芬站在他身后,睡袍下摆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地露出白皙的小腿。阿飞刻意避开视线,专心清理堵塞物。十分钟后,排水恢复了正常。
修好了,秦女士。阿飞站起身,水珠从头发滴落到衬衫领口,建议明天找物业彻底检查一下密封条。
秦芬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阿飞被雨水浸透后紧贴在身上的白衬衫。阿飞顺着她的目光低头,顿时耳根发热——湿透的衣料几乎透明,清晰地勾勒出他结实的胸腹线条。
你得换件衣服。秦芬转身走向卧室,这样会感冒的。
阿飞连忙摆手:不用了,我马上回岗亭...
秦芬已经拿着一件深蓝色男士浴袍回来:前夫的,没人用过。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浴室在那边,热水已经放好了。
阿飞僵在原地。浴室?热水?这远远超出了一个保安和业主应有的关系界限。但刺骨的寒意让他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我...我擦一擦就行。他结结巴巴地说。
秦芬突然靠近一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和香水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阿飞的手背,就当是谢谢你深夜来帮忙。
阿飞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个成熟女性,秦芬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带着他无法解读的暗示。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但某种陌生的冲动却让他的脚像生了根。
去吧。秦芬推了推他的肩膀,我去给你泡杯热茶。
浴室里蒸汽氤氲,大理石台面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护肤品。阿飞小心翼翼地脱下湿衣服,生怕弄脏了任何东西。热水流过冻僵的身体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十分钟后,阿飞穿着那件过于宽大的浴袍出来,发现秦芬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两杯琥珀色的液体。
喝点威士忌暖暖身子。她递过一杯,
阿飞犹豫地接过,在距离她最远的沙发上坐下。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让他冻僵的四肢逐渐回暖。
你经常这样帮业主做事吗?秦芬晃着酒杯,目光落在阿飞裸露的锁骨上。
分内之事。阿飞拘谨地回答。
秦芬轻笑一声:包括半夜来修漏水?她站起身,走到阿飞面前,突然伸手拂去他头发上未干的水珠,你知道吗,我打给物业三次,只有你接了电话。
阿飞屏住呼吸。秦芬的手指顺着他的发丝滑到脸颊,带着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理智在尖叫着警告,但身体却无法移动。
秦女士,我...
秦芬的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叫我秦芬。她的膝盖抵上了阿飞的腿,浴袍下摆随之分开,你知道吗,我离婚两年了,这房子里从没有过男人留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飞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小芳的专属铃声。
这铃声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阿飞。他猛地站起身,酒杯差点打翻:对不起,我...我得接电话。
秦芬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优雅的微笑:当然。
电话那头,小芳的声音带着疲惫:阿飞,我夜班突然低血糖,头晕得厉害...你能帮我买点吃的送来吗?
马上到!阿飞如获大赦,秦女士,医院有急事,我得立刻过去。
秦芬已经恢复了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浴袍送你,衣服烘干了我让物业转交。她走向门口,拉开大门,今晚的事,希望不会有闲言碎语。
阿飞点点头,逃也似地冲进电梯。直到冷雨再次打在身上,他才长舒一口气。刚才发生了什么?秦芬到底什么意思?而更让他困惑的是,当秦芬靠近时,他确实感到了某种原始的冲动...
2.
医院急诊科灯火通明。阿飞提着热腾腾的粥和小芳最爱的奶黄包,急匆匆地赶到护士站。
小芳呢?他问值班护士。
处置室躺着呢。护士指了指里面,血糖已经稳定了,就是太累了。
小芳躺在简易床上,脸色苍白,看到阿飞时眼睛一亮:你真来了...
当然。阿飞打开粥盒,趁热吃。
小芳坐起身,突然注意到阿飞身上的浴袍:你这是...?
阿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秦芬给的浴袍,里面空空如也。他耳根一热:值班时淋湿了,同事借我的。
小芳虚弱地笑了笑:真好看,像有钱人。她小口喝着粥,今天特别忙,晚饭都没吃,突然就眼前发黑...
阿飞心疼地看着她眼下的青黑:你该休息了。
下周排班出来就好了。小芳吃完最后一口包子,突然握住阿飞的手,你知道吗,刚才头晕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阿飞心头一热,刚才在秦芬家那种燥热感又回来了,但这次是纯净的、温暖的。他俯身轻轻拥抱小芳:以后随时找我。
小芳在他耳边轻声说: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就在旁边坐着就行,我...我有点怕。
阿飞点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小芳很快睡着了,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阿飞注视着她平静的睡颜,内心涌起一股保护欲。这与秦芬带给他的那种刺激截然不同,却更加真实。
凌晨五点,小芳醒了,发现阿飞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熬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