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他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冷得像冰。
笔...笔记本里...她的嘴角渗出血,1975年3月的记录...小林任务失败,处理干净...
莫爷的手突然松开。他转身面对山下的灯火,肩膀微微发抖。当她以为他会把自己扔下山时,却听见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从明天开始,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每天放学后加训两小时。先学格斗,再学枪械。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黑暗许多。莫爷走在前面,手电筒的光圈在石阶上跳动。走到半途,他突然停下:
小林是我最好的学生,也是朋友。声音顺着夜风飘来,死时十九岁,因为犹豫了0.5秒。
她数着自己的心跳,等下一句话。
杀手不能有情。莫爷继续向下走,背影融入黑暗,记住这点,你或许能活过二十岁。
我活到了六十五岁。
病床上的莫纯露出讽刺的微笑。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脸上,那些皱纹突然变得深刻而坚硬。
靠的不是无情,而是比他更擅长伪装。
周医生轻咳一声:小林健一的死因...我父亲日记里说是氰化物中毒?
东京地铁的投毒案目标本该是山田组组长。莫纯的目光飘向远处,小林在最后一刻认出了自己的生父。
魏东的钢笔停在纸上,墨水晕开成一个黑点。这个转折比任何小说都更荒诞残酷——莫爷最得意的学生,死在自己的恻隐之心上。
莫爷后来去过东京扫墓吗?魏东轻声问。
莫纯摇头:他把小林的骨灰撒在了维多利亚港。说这样离得近,好提醒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打断了这场沉重的回忆。例行检查后,莫纯的体温终于降到37.5度,但医生坚持要她休息。
明天继续。莫纯把珍珠梅从水杯里捞出来,夹在床头病历本里,该讲1977年的事了...我的第一个任务。
周医生帮她把床放平,突然问道:那天在太平山顶,莫爷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莫纯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我问他...红雀的花瓶是不是他事先动过手脚。
魏东和周医生同时愣住了。
那个清代花瓶...魏东恍然大悟,本来就是碎的?
接缝处用特殊胶水处理过,稍微受力就会裂开。莫纯的声音已经带着睡意,他本想测试的是红雀的妈妈桑...结果我抢先把花瓶砸了。
周医生轻轻关上台灯。在昏暗的病房里,莫纯最后说了一句梦呓般的话:
他后来承认...那胶水的配方,和小林健一最后用的毒药是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