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什么?他走向开放式厨房,红酒,还是...
红酒就好。施橙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她注意到厨房台面上摆着几个已经切好的食材,还有一瓶橄榄油。你...在做饭?
蒯牧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原本打算做晚餐,但事情比预想的复杂。他递过酒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商业周刊》明天会刊登一篇关于公司内部恋情的报道,消息源明显是林嘉雯。
红酒在舌尖绽放,醇厚中带着微微的涩。施橙在沙发边缘坐下,酒杯在掌心转动:李梦告诉我了。她...具体说了什么?
说我们有不正当关系,我利用职权为你谋取项目,而你...蒯牧的眉头皱起,病态手段接近我。
那个笔记本。施橙苦笑。
不止。蒯牧在她身边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栀子花香,她还翻出了你大学时的文章,暗示你长期跟踪我。
沙发比想象中柔软,施橙的身体不自觉地陷进去一点,与蒯牧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酒精开始在血管里发挥作用,让她有种奇特的勇气。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她问,直视他的眼睛。
蒯牧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拨开垂在她额前的一缕头发,指尖在太阳穴短暂停留:首先,公司法务已经准备好律师函。其次...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眉骨,我收集了一些关于林嘉雯的资料。
他倾身去拿茶几上的文件夹,衬衫因为这个动作绷紧,勾勒出背部肌肉的线条。施橙突然想起笔记本上的一条记录:紧张或思考时会有节奏性小动作——可能是音乐素养的表现。
她在伦敦的数据造假事件?施橙接过文件,故意问道。
蒯牧惊讶地挑眉:你怎么知道?
张总裁今天告诉我的。施橙翻开文件,里面是比张总裁提供的更详尽的证据,她似乎...很了解林嘉雯。
她们在伦敦有过节。蒯牧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张总裁不是无缘无故支持你的。
文件最后一页是一份内部邮件截图,林嘉雯明确指示下属修改数据以符合客户期望。施橙抬头看向蒯牧:你早就知道这些?
毕业后我们保持了一段时间联系。蒯牧的声音变得低沉,直到我发现她为了升职不择手段。他指了指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疤痕,这是某次争执留下的,她扔了酒杯。
施橙倒吸一口冷气。那道细长的白色伤痕她记录过无数次,却从未想过竟与林嘉雯有关。某种愤怒在胸中升腾,她不由自主地抓住蒯牧的手,指尖轻抚那道伤痕。
疼吗?她轻声问。
蒯牧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翻转手腕,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早就好了。
他们的手指在灯光下交缠,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的修长而骨节分明,她的纤细白皙。施橙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的肢体接触,没有紧急情况,没有外人目光,纯粹因为想要靠近。
饿吗?蒯牧突然问,拇指在她手背上画着圈,我可以做点简单的。
施橙点点头,却舍不得松开他的手。蒯牧笑了,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完全放松的笑容:厨房椅子不够舒服,但你可以坐在台面上看我做饭。
厨房的灯光比客厅更温暖,施橙坐在大理石台面上,小腿轻轻摇晃,看着蒯牧熟练地处理食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雅,切番茄时刀锋与砧板碰撞出有节奏的声响。
不知道你会做饭。施橙说,接过他递来的一片罗勒叶。草本植物的清香在唇齿间绽放。
在伦敦学的。蒯牧往平底锅倒入橄榄油,一个人住久了,总要学会喂饱自己。
油热了,蒜末下锅的瞬间香气四溢。施橙看着蒯牧的侧脸在蒸汽中变得柔和,额前垂下几缕不听话的黑发。这个居家的蒯牧与办公室里那个一丝不苟的总监判若两人。
小心。蒯牧突然转身,手臂环过她去拿身后的盐罐,这个姿势几乎是将她拥在怀里。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施橙屏住呼吸,蒯牧却没有立即退开。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你知道吗,大学时我经常去图书馆三楼,就为了看那个坐在窗边看书的女孩。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施橙转过脸,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你...记得我?
记得你米色的开衫,记得你读书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记得你每次见到我都会迅速低头...蒯牧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我甚至记得你发表在校报上的每一篇文章。
平底锅里的番茄开始咕嘟作响,但两人都无暇顾及。施橙的手攀上蒯牧的肩膀,感受着布料下紧绷的肌肉:为什么不早说?
学生会主席和文学院的小学妹?蒯牧苦笑,而且当时...我和林嘉雯还在一起。
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浇下。施橙的手微微松开:所以现在,我只是你们分手后的...
蒯牧急切地打断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现在的你,是五年来我默默关注却不敢靠近的人,是唯一能看懂我每个小习惯的人,是...他的拇指抚过她的下唇,我想认真对待的人。
锅里的食物发出抗议的焦糊味,但谁都没有动。施橙的视线模糊了,她闭上眼,感受到蒯牧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先是试探性的触碰,然后逐渐加深。红酒的味道在他们唇齿间交换,混合着番茄和罗勒的香气。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向颈后,指尖陷入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