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别的地方。蒯牧微笑,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一小时后,车停在了青山疗养院门口。施橙惊讶地看向蒯牧,但他只是神秘地摇摇头,牵着她走向花园深处。那里,一棵古老的银杏树巍然矗立,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如无数小扇子般闪烁。
这里...
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地方。蒯牧轻抚树干粗糙的表皮,也是我父亲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微风拂过,几片银杏叶旋转着落下。施橙仰头看着这棵参天大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选择银杏叶项链——那是潜意识的记忆,关于这个她曾经送过报纸的地方。
你父亲...今天怎么样?
蒯牧的笑容带上了一丝惊喜:今早护士打电话,说他在电视上看到记者会,突然清醒了十分钟。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
病床上的蒯父眼神清明,正对着镜头微笑:小橙子...野姜花...要好好的...
施橙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个曾经给予她温暖问候的老人,竟在生命最混沌的时刻依然记得她。
蒯牧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谢谢你当年那些野姜花。在我最绝望的日子里,它们是唯一的光亮。
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施橙闭上眼睛,聆听耳边沉稳的心跳。五年的暗恋,两个月的波折,终于在这个圆满的时刻得到了回应。
手机在蒯牧口袋里震动。他看了一眼,嘴角上扬:张总裁的邮件。雅诗邀请你参与亚太区新项目,下个月去新加坡。
施橙抬头看他,阳光在睫毛上跳跃:你会一起去吗?
蒯牧的唇贴上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银杏叶在他们周围静静飘落,如同无数个小小的心愿终于实现。远处,疗养院的窗户反射着阳光,像是一双双见证的眼睛。而更远处,城市的轮廓在秋日的晴空下清晰可见,等待着他们共同书写新的篇章。
新加坡的雨来得突然而猛烈。施橙站在酒店33层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炸开又汇成细流。远处滨海湾金沙酒店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块,像被水洗过的油画。
浴室门打开,蒯牧擦着头发走出来,白色浴袍松松地系在腰间,露出胸膛上一道细长的疤痕——那是他从未解释过的旧伤。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施橙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银杏叶项链,金属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热。
还没睡?蒯牧走到她身后,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特有的气息,让施橙想起暴雨过后的森林。
时差。她轻声说,向后靠进他怀里,而且...有点想家。
蒯牧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三天前,他们抵达新加坡开始雅诗的亚太区项目,远离了国内的流言蜚语。在这里,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作伙伴,一对相爱的情侣,没有过去阴影的追逐。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蒯牧吻了吻她的太阳穴,松开手走向套房的小厨房。
施橙转身看他熟练地操作微波炉的背影——这个在会议室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正为她小心控制牛奶的温度,避免过热或太凉。72c,她笔记本上曾记录过他对热饮的温度偏好。
微波炉的一声,蒯牧端着马克杯回来,牛奶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膜。他皱皱眉,用勺子轻轻搅动:将就一下,没有温度计。
施橙接过杯子,啜了一小口。温度刚好,带着蜂蜜的甜味。她抬头对上蒯牧专注的目光,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躲在图书馆角落的自己,如何能想到有一天会与遥不可及的人共享异国的夜晚?
笑什么?蒯牧问,拇指擦去她唇边的奶渍。
想起大学时,施橙转回窗前,有次在图书馆远远看到你帮一个女生捡掉落的书,嫉妒得整晚睡不着。
蒯牧挑眉:什么时候的事?
大三上学期,11月左右。你穿灰色高领毛衣,她戴红色围巾。
蒯牧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温柔的笑意:那是学生会学妹,后来成了李岩的女友。他接过空杯子放在一旁,你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我记得关于你的每件小事。施橙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声,就像记得你演讲前会不自觉地摸左手腕表带,记得你喝咖啡前总要吹三下,即使不烫...
蒯牧的眼神变得深邃。他捧起她的脸,吻落在她的眉心、鼻尖,最后是嘴唇。这个吻带着牛奶的甜味和雨夜的潮湿,温柔得让人心碎。
我的小橙子。他在她唇间低语,这个昵称让施橙的心狂跳不已。
雨声渐大,他们倒在king size的床上。蒯牧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吻沿着下颌线游走到颈间,在那里停留,感受着她加速的脉搏。银杏叶项链在肌肤上微微晃动,金属与皮肤相触的地方泛起细小的战栗。
等等...施橙突然按住他探入睡衣的手,明天早会...
蒯牧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我设了闹钟。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两人交缠的身影。雷声轰鸣而至时,蒯牧正将她的手腕轻轻按在枕边,吻着她无名指内侧敏感的皮肤。这个夜晚与新加坡的暴雨一样,来得突然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