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肴消耗了大半，酒瓶也空了一个。小五郎的脸上泛起了明显的红晕，眼神开始飘忽，说话舌头也有些打结。
远介更是醉意醺然，平时清明冷静的眼神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脸颊绯红，连坐姿都有些摇晃。
“远……远介小子！”小五郎醉醺醺地揽过远介的肩膀，喷着浓重的酒气，“你小子……酒量不行啊！这就……不行了？”
远介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努力聚焦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五郎的脸，嘴里含糊地应道：“师……师傅……大叔！欧……欧尼酱！”
“噗——哈哈哈！”小五郎被他这声莫名其妙的“欧尼酱”逗得前仰后合，用力拍打着桌面，“什……什么欧尼酱！你小子真是喝多了！胡言乱语！”
笑过之后，小五郎忽然收敛了笑容，虽然依旧醉眼朦胧，但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他凑近远介，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秘密：“我啊……今天来，其实……是想问问你。”
他打了个酒嗝，“你和小兰……怎么了？这都多久了，也没见你去我那边事务所转转……我们家那丫头，最近，可是……可是有点魂不守舍呢。她可是……很想你呢！”
最后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瞬间在远介被酒精浸泡的大脑里炸开！
他心头猛地一紧，醉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后背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努力维持着醉醺醺的表象，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
就在这时，小五郎那只厚重有力、带着常年握枪和执行任务留下薄茧的手，重重地拍在了远介的肩膀上。那不是友好的拍打，而是带着某种沉甸甸分量的、近乎按压的力道。
远介感觉肩膀一沉，身体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被钉在了椅子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掌传来的温度和力量，那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和审视。
小五郎盯着远介看了几秒，那双醉意掩盖下的眼睛深处，似乎有锐光一闪而过。
随即，他又爆发出豪爽的大笑，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哈哈哈！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事，自己搞定！我一个老头子，也懒得掺和！”
他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然后，语气骤然转冷，虽然依旧带着醉意，但那其中的凛冽却让远介头皮发麻，“不过——！”
他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点到远介的鼻子上，眼神也变得如同盯住猎物的雄狮：“要是有人敢欺负我女儿，让她受委屈……我毛利小五郎，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远介！你——懂——？”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极重，每一个音节都像锤子敲在远介的心上。
远介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飞溅出的细微唾沫星子落在自己脸上。
他强忍着没有去擦，而是立刻挺直了腰板，尽管在醉意下显得有些摇晃，脸上露出了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表情，语气斩钉截铁：“师傅放心！我……我那么爱小兰，怎么能……怎么能看见她受委屈呢？！”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醉意而有些发颤，但其中的决心却表达得淋漓尽致，“谁要是敢欺负小兰，不用您出手，我高桥远介第一个不放过他！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五郎眯着眼，仔细地、一寸寸地打量着远介的表情，仿佛要从他脸上每一丝肌肉的颤动里分辨出真伪。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仿佛满意了一般，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恢复了那副醉醺醺的模样：“好！好小子！有你这句话就行！”
他用力拍着远介的后背，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唏嘘，带着过来人的感慨，“不管发生什么，女人啊……哄哄就好了。你看我家里那个母老虎……哎，分居十年了！你可别学我，弄成我这副样子……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远介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几乎湿透了衬衫内衬，只能连连点头，讪讪地应和：“是，是，师傅教训的是……我一定……一定好好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