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哀是吗?名字真好听!你好呀,我是毛利兰,你可以叫我小兰姐姐哦!”
小兰的声音欢快而温柔,抱着小哀的手臂温暖又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阳光般的热情。
志保——现在是小哀——的身体在被抱住的瞬间,彻底僵成了化石!
太……太近了!陌生的体温,柔软的手臂,清新的皂角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还有那毫不设防的、满溢出来的喜爱与关怀……
这一切如同汹涌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试图建立的心理防线!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全身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那是长期处于危险与孤独中的人,对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最本能的警惕与不适。
她下意识地就想挣扎,想推开,想缩回自己的安全距离。
但远介那带着笑意的、却又隐含警告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钉住了她的动作。
小兰完全没有察觉到怀中孩子那一瞬间的僵硬和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完全沉浸在了“发现一个可爱又需要关爱的小妹妹”的喜悦中。
她松开怀抱,改为双手握住小哀细细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着她,眼睛里满是星星。
“小哀你一个人在这里吗?是远介君的亲戚吗?哇,你的头发颜色好特别,好漂亮!像洋娃娃一样!”
小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语气兴奋,同时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充满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小哀茶色的短发,然后又顺着发丝,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唔……”小哀被她一连串的热情和亲昵动作弄得几乎要窒息,脸上那勉强维持的“甜美”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嘴角可疑地抽搐着。
她想躲开那在她头发和脸上作乱的手,身体微微后仰,灰蓝色的眼眸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真实的、属于宫野志保的无奈和……认命。
生活不仅不易,还很……烫手。
“小兰,别吓到孩子。”
妃英理带着笑意的声音适时传来,算是为窘迫的小哀解了一点点围。
小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于激动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但依旧紧紧挨着小哀坐下,手臂环着她的肩膀,一副“这是我的新发现我要好好保护”的架势。
“小哀不怕哦,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最喜欢可爱的小孩子了!”
小兰放柔了声音,试图安抚看起来有些“拘谨”(实则是僵硬)的小哀,开始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几岁了”、“喜欢吃什么”、“平时喜欢玩什么”。
小哀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远介事先“教导”的剧本,用简短的、带着点怯生生感觉的词语回答,偶尔配合地点点头或摇摇头。
内心却在疯狂刷屏:“这种对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为什么能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释放如此多的善意……”、
“‘喜欢玩什么’?我上次‘玩’的东西大概是离心机……”
然而,尽管内心吐槽不断,尽管表演僵硬,但小兰那纯粹、温暖、毫无杂质的善意和喜爱,如同持续不断的小太阳照射,还是让包裹在小哀周身的那层名为“宫野志保”的冰冷硬壳,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融化迹象。
至少,当小兰因为她的某个简短回答(哪怕是瞎编的)而露出灿烂笑容,或者轻轻摸摸她的头表示鼓励时,她身体的僵硬程度,似乎……减轻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远介看着不远处那幅“姐妹情深”(单方面)的画面,嘴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个真实而愉悦的弧度。
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小兰果然完全被吸引了。他收回目光,转向已经从容在对面沙发坐下的妃英理,脸上的表情切换回了那副.......沉稳。
“妃律师,请坐。”他走到旁边的茶台,开始娴熟地准备泡茶。
热水注入茶壶,茶叶舒展,清新的茶香渐渐弥漫开来。
另一边,小兰已经彻底进入了“大姐姐”模式,她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小心翼翼地剥开,递到小哀嘴边,眼睛弯成月牙:“来,小哀,吃糖~很甜的哦!”
小哀看着那颗几乎要塞进自己嘴里的糖果,和近在咫尺的、写满期待的小兰的脸,内心天人交战了零点五秒,最终,还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张开了嘴,接受了投喂。
甜腻的味道在口腔化开,她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小小的眉头。
太甜了……这可比自己喜欢吃的蓝莓花生果酱三明治甜多了.....
“哇!小哀吃东西的样子也好可爱!”小兰的赞美毫不吝啬,甚至拿出了手机,“姐姐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就一张!”
小哀:“……” (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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