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再次投向客厅的另一端。
那里,阳光正好。
小兰已经不再仅仅是抱着小哀,而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条柔软的毯子,将小哀像裹春卷一样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小脸。
【小哀;毛毛虫特别版】
小兰自己则盘腿坐在地毯上,让小哀靠在她怀里,正拿着一本大概是事务所里找到的、内容明显超龄的科技杂志,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指着上面的图片,试图用幼儿能理解的方式讲解:“看!小哀!这个圆圆的是地球哦!我们在上面!这个亮亮的是太阳!……”
而被裹成“蚕宝宝”、被迫听这种“幼儿科普”的小哀,脸上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已经进化到了终极形态——
眼神彻底放空,灵魂仿佛已经飘到了外太空,只有身体还僵硬地维持着被摆弄的姿势。
偶尔,小兰讲到一个自认为很有趣的“点”,会低下头,用脸颊蹭蹭小哀的头顶,或者在她额头上亲一下,然后满足地感叹:“小哀好乖!听得好认真!”
小哀:“……” (os:不,我没有,我只是在思考宇宙的尽头和人生的意义,以及为什么我要在这里遭受这种酷刑。)
这荒诞又温馨(单方面)的一幕,落在妃英理和远介眼中。
妃英理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深邃,她看着女儿那毫无阴霾的、充满纯粹喜爱和温柔的笑容,又看了看那个被裹在毯子里、一脸“被迫营业”却奇异地没有真正激烈反抗的小小身影,意味深长地低声对远介说:
“那个孩子……小兰是真的很喜欢呢。”
她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锐利,“她和那个叫柯南的孩子一样,给我的感觉……都不简单。远远超出了他们外表年龄应有的……气质。”
远介闻言,身体向后靠进沙发背,姿态放松下来。
他也望着那边的光影,目光主要落在小兰灿烂的笑脸上,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与笃定:
“小兰会喜欢的。”他重复了一句,然后补充道,声音更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要小兰喜欢……就好。”
妃英理饶有深意的看了远介一眼......
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啊~
阳光将小兰与小哀相互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地板上投下温暖亲密的剪影。
小兰抱着“蚕宝宝”小哀,笑得眉眼弯弯,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与欢喜,时不时亲亲抱抱。
而被她搂在怀里的小哀,脸上写满了肉眼可见的抗拒、无奈和生无可恋,小小的身体僵硬着,却又奇异地没有挣脱。
在这幅充满反差萌和温暖光晕的画面身后,茶香袅袅的阴影里,妃英理与远介并肩坐着,安静地看着。
看着小兰毫无心机的灿烂笑容。
看着小哀那别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或许是被迫)接纳的僵硬。
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缓缓浮现出平静的、带着各自思量的微笑。
妃英理的微笑,是洞察、了然,以及一丝对女儿纯粹心性的温柔纵容。
远介的微笑,则是算计得逞的满意,布局顺利的从容,以及目光落在小兰脸上时,那深不见底的、复杂的温柔。
阳光分割了空间,光影交织出截然不同的氛围。
一边是滚烫的、几乎要溢出屏幕的“温馨”互动与单方面“宠爱”;另一边是冷静的、暗流涌动的算计与守护。
新的一天,已然在晨光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