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介心里,这确实不是故作姿态的奉承——他自问隐藏得足够深,与琴酒的直接接触只有港口那一次,而且全程伪装。
琴酒到底是通过什么线索将“枫叶金币老鼠”和“高桥远介”联系起来的?
难道是小哀!??
不会吧!【雪莉,你化成灰,你变成男人我也认识你.......】
就琴酒那个脸盲???
难道真像他刚才那一瞬间荒谬的想法——世界意志看他压制柯南太狠,派琴酒这个“剧情修正力”来收拾他?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闪过一瞬,就被更现实的考量取代。
电话那头,琴酒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
“呵。”
那声音里的满足和残忍几乎要溢出听筒。
“雪莉,”琴酒慢悠悠地说,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也在你那里吧。”
不是疑问,是陈述。
“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啧啧。”
琴酒咂了咂嘴,那声音里的恶意浓得化不开。
“小老鼠,我记得我说过。”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变得如同毒蛇吐信般冰冷而危险,“我会用伯莱塔,打爆你的头。”
终于,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透过电波直刺而来。
远介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忽然动了。
他故意将通讯器拿远了一些,另一只手在桌面上制造出一些杂乱的声响——拖动椅子、快速敲击键盘、甚至像是慌乱中碰倒了什么小物件。
所有这些声音经过通讯器的传输,在琴酒听来,就像是远介在接到电话后,正惊慌失措地冲到窗边,试图在楼下的夜色中寻找追踪者的踪迹。
做完这些,远介才将通讯器重新贴近嘴边,声音里故意带上了一丝强装的镇定,但深处能听出轻微的颤抖:“这么自信?”
他顿了顿,像是在吞咽口水。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跑?”
这句话问得很有技巧。既表达了“我有可能逃跑”的选项,又隐含了“我还在犹豫”的潜台词。
它在试探琴酒的底气,也在为接下来的反应铺路。
电话那头,琴酒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果然。这只小老鼠慌了。
他此刻一定在窗前,徒劳地搜索着楼下的街道,试图找到保时捷的踪迹。
殊不知,自己还在近百公里外的高速公路上,正不紧不慢地朝他逼近。
这种对人心的绝对把控,以及信息差带来的掌控感,让琴酒的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难怪之前这只枫叶金币老鼠这么会玩~
“你不会跑的。”
琴酒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对人性的、近乎傲慢的绝对掌控。
“像你这种人……”他慢条斯理地说,仿佛在解剖一只实验用的青蛙。
“拼了老命,用尽手段,从一个浑身鱼腥味的底层卖鱼佬,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名震日本的名侦探,三家株式会社的社长,警视厅的座上宾……”
他每说一个头衔,语气里的轻蔑就加深一分。
“……会让你因为害怕,就放弃这一切,像条丧家犬一样逃跑?”
琴酒嗤笑一声。
“不,你不会。”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你会赌。赌我能被吓退,赌我有顾忌,赌你精心布置的这个巢穴能挡住我。“
”你会调动所有资源,设置所有陷阱,然后躲在这里,等着我上门——因为放弃这里,对你来说,比死还难受。”
远介在电话这头,静静地听着。
琴酒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命中了他作为“高桥远介”这个身份的心理特征。
是的,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失去。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对坠落回原点的恐惧,会压倒对死亡的恐惧。
琴酒看透了这一点。
他看透了“高桥远介”。
但他看不透“......某些变量,比如那条鱼。
也看不透此刻远介心中正在飞速成型的、一个截然不同的计划。
远介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忽然用一种近乎荒诞的语气,问道:”那如果……我现在想加入你们组织呢?”
声音里带着试探,带着一丝走投无路般的绝望,也带着一点点可笑的幻想。
“还来得及吗?”
电话那头,琴酒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了一连串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哼哼……就凭你,阴沟里的老鼠!??一个臭卖鱼的!??”
笑声渐止。
然后,他用那种宣布判决般的口吻,缓缓说道:“三天后。”
“米花一丁目。”
“我会去找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哒。”
通讯被干脆利落地切断。
忙音传来,单调而空洞。
远介缓缓放下手中的通讯器,将它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米花町的夜景依旧璀璨,车流如织,生活如常。
远介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琴酒的那句话~
“就凭你!?阴沟里的老鼠!?”
“一个臭卖鱼的!??”
“三天后,米花一丁目!我会去找你!”
.........
他怎么敢!??他一直这么勇吗?
他以为他是谁!?江户川柯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