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地下基地——
东京都地底深处,某个无法在任何市政图纸上找到标记的坐标。
这里没有昼夜,只有永恒的、惨白的人造光线,从镶嵌在混凝土穹顶的led阵列中冰冷地洒下。
空气经过多重过滤,循环,干燥得几乎感觉不到水分,带着一股经年不散的、混合了金属、机油、臭氧和某种微妙化学制剂的冰冷气味。
寂静是这里的常态,但那是一种被巨大通风系统低沉嗡鸣衬托出的、更令人心悸的绝对寂静。
今天,这份寂静被打破了。
靴跟敲击在特种合金地板上的声音,急促,清脆,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加掩饰的焦躁,在空旷得能产生回音的通道里回荡。
贝尔摩德快步走着。
她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剪裁完美的黑色紧身衣,外罩一件长款风衣,金色飘逸的长发在脑后利落地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她脸上惯常挂着的、那种游刃有余的、仿佛知晓一切秘密的魅惑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重,眉心拧着,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
就在三个小时前,她还在洛杉矶的片场,为电视剧投资商的一支香水广告拍摄最后的镜头。
灯光、镜头、周围人小心翼翼的目光……一切都按部就班。
然后,那个经过多重加密、直连组织核心的卫星通讯器响了。
不是寻常的指令或情报。
是 boss 的声音。
那个经过了无数层变声、扭曲处理,却依然能听出其中不容置疑的威严与……
一丝她从未听过的、被强行压抑的震怒的声音。
“立刻返回日本。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的方式。”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字。
通讯就此切断。
贝尔摩德几乎是立刻抛下了所有,动用了组织在北美最隐秘的快速通道——
一架伪装成货运航班、经过特殊改装的喷气机,在夜色中横跨太平洋。
途中,她才通过紧急渠道,接收到了那条让她至今仍觉荒谬绝伦的简报:行动组核心,琴酒,伏特加,于东京时间昨夜遭遇不明身份者伏击。
两人身负重伤,目前尚未脱离生命危险,具体情况不明。
琴酒!
那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在她的思维里。
琴酒?那个杀人不眨眼、冷血到近乎非人的刽子手?那个令组织内外无数人闻风丧胆、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的“清道夫”?
那个……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在纯粹的杀戮效率和对组织的扭曲忠诚上,几乎无可挑剔的疯子?
他会被袭击?
还被打得“身负重伤”、“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这比听到太阳从西边出来更让贝尔摩德感到荒谬。
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boss或者朗姆设下的某种诡异测试,或者是琴酒本人策划的、针对内部某个潜在老鼠的钓鱼行动。
但boss亲自来电的语气,那份罕见的急迫……做不得假。
是真的。
有人,真的差点干掉了琴酒和伏特加。
这个认知,让她在万米高空的机舱里,感到了久违的、如同电流窜过脊椎般的寒意,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近乎病态的兴奋。
是谁?赤井!??不对,他还在美国,在自己的屁股后面~
这个疑问,伴随着引擎的轰鸣,一路撕破云层,抵达了这片深埋地下的巢穴。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哑光黑色合金门。
门框边缘嵌着暗红色的扫描灯带。贝尔摩德站定,门上的生物特征扫描器无声滑过她的虹膜和面部轮廓。
“滴——”
一声轻响,合金门向两侧无声滑开。
门后泄出的光线和气息,让贝尔摩德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