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则对一匹正红色的妆花缎爱不释手,正与女小二们细问价目。
女小二长期在商铺混迹,早就练就一身察颜观色,巧舌如簧的好本事。
每一波人都能被她们照顾得称心如愿。
而云裳,在本地熟人太多了,短短时间内,先后有三批贵女来和云裳打着招呼,想来这云裳在禹州地界,可真混得风生水起。
其中一名叫庄丽君的女子,看起来二十五六,梳着妇人身份的海螺髻,一看就知早已为人妇。
只见她神秘兮兮地对着云裳耳语,卫若眉紧挨着云裳站,即使是耳语,也全部钻入耳中:“我听说,你兄长云熙拒了那陈娇娘提亲,陈娇娘可恼坏了,之前陈娇娘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你兄长云熙有少年的情谊,说这云熙拒了谁也不会拒她,又仗着自己是官宦门第,那云熙是一定会同意的。又说云熙母亲对她也是另眼相待,这不,还与人打了赌,这下可好,整个禹州城都传遍了,都在看她笑话呢。”
云裳冷冷地说道:“活该。”
卫若眉不知道的是,陈娇娘与云裳有很深的过节。
云裳曾与广仁堂的少东家沈文钦有过婚约,但被退了婚,云裳事后得知,这全是自己最信任的好闺友陈娇娘背后捣的鬼,云裳被退婚之后,沦为禹州城的笑柄,如今十九岁的云裳,仍然待字闺中,无人敢娶。
云裳的婚事,已经成了王夫人最头疼的事情。
云裳性子本就有些强势,多数男子不愿接纳,想那沈文钦与云熙并称着禹州双璧,样貌绝顶,温文尔雅,耐心极好,且不在意云裳的强势,如此良配,却被错失。
整个云府这些年,上上下下无人敢提及云裳与沈文钦之事。
倒成了云府的禁忌。
卫若眉更不知道,云裳知晓情况后,气不过,冲去找陈娇娘打了一架,陈娇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被云裳抓破了脸,疤痕一直留着,陈娇娘对云裳便从此恨之入骨。
但云裳怎么也没想到,明明与云裳过节如此之深,这陈娇娘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向云熙提亲。难不成想嫁给云熙,成为云氏将来的主母,清算与云裳的种种恩怨?
而此次云熙拒婚,这陈娇娘会不会又把账算到自己头上?认为是自己在云熙面前说了她的坏话?
“云裳妹妹,我还听说,你兄长云熙拒了陈娇娘的提亲是因为你家三个月前来了个貌美如花的表妹吧?”
庄丽君边说着边有意无意的瞥向卫若眉,只见一旁的卫若眉,脸蛋儿清丽出尘,白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娇俏妩媚的小粉唇,乌漆漆的双眸顾盼生辉,虽只穿一袭简朴衣着,依然美丽动人,楚楚可怜,任是哪个男人看了也会心生爱意。
庄丽君挑了挑眉毛:“你旁边这位,莫不就是你家新来的小表妹?”
见庄丽君提及自己,出于礼数,卫若眉对庄丽君笑了笑:“这位姐姐安好,若眉确是云裳姐姐的表妹,若眉见过这位姐姐。请姐姐多指教。”
庄丽君笑道:“果然眼见为实,你这表妹好生乖巧,那陈娇娘生性强悍,如何跟这娇滴滴的表妹相比?我要男子,只怕三魂七魄都被她勾走了一半。”
说完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云裳向庄丽君叹了口气道:“我娘不同意我哥与表妹的婚事,我姑母正打算赶紧为表妹安排一门亲事呢。”
庄丽君一听这话,嘴巴惊成一个圆圈:“竟有这事?你表妹还愁没男人提亲?不如嫁给我弟得了。”
“得了得了,你弟估计还没断奶。”云裳一脸不屑。
“喛,怎么会呢?小子今年也有十五了,聪明得很,男女之事,一教就会,说不定还特会疼媳妇呢。”
云裳狠狠瞪了庄丽君一眼:“这大街之上,你都不能收敛点?这些虎狼之词张口就来,你也不怕吓到我表妹?”
庄丽君这才笑得不行:“那我回去给问问,我帮你当回月老。到时候,你可得怎么谢我?”
两人又拉扯了一些别的东西,一起讨论着眼前的布料,哪块好看,该怎么做。卫若眉见二人注意力终于没在自己身上,倒也松了一口气,左右打量起街外,好几个精壮的汉子在外面转悠着,街市上来往的人极多,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这如意坊主要卖的是女子们的用品,精壮汉子能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呢?
云裳见卫若眉全程都不关心,只得替她将布料,缀饰,款样全部选定,最后指给卫若眉看了一眼画好的图样:“表妹,你看下这几套可以吗?”
“全凭姐姐作主。”
“包在姐姐身上,表妹穿上这几套衣裙,保证如天仙下凡,把男人看傻。”
云裳自己也选了四五套,这才让卫若眉一并结帐。
卫若眉按照女小二们计算的价钱付上一半订金,并约定取衣日期,几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做了衣裙,云裳又想添几件首饰,带着卫若眉到了玉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