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叹口气:“也罢,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终竟是嫁与他人作人妇了,说不定不多久,便也要当娘亲了,你懂得照顾自己就好。”
卫若眉点点头:“玄羽十分体贴,娘放一百个心。”
卫若眉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心中却是十分感慨,孟玄羽不但在生活细节上十分细致关心,在床第上亦是很知分寸,他极是有耐心,总是要尽心的撩拨得妻子来了兴致才会放开手脚行事,每每尽欢之后,也要抱住妻子说许久的情话。
卫若眉仰脸笑道:“玄羽是天底下除了父亲最好的男子。”
“那就好,定是你父亲在天有灵,保佑着眉儿。”卫氏掩不住的激动:“你要玄羽记得他求娶你时候承诺娘的事情呢。”
“娘放心,玄羽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娘就是想提醒他明年朝廷大赦之年,带你去康城迎接兄长的骨骸回盛州卫氏的祖坟是吧?”
提到卫若安,卫氏鼻子又酸了,眼中马上盈出泪水:“正是,你一定要玄羽记得。
眼下已经初秋,到明年也不过是数月的事,卫氏总是掰着手指算着日子。
“娘,眉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卫若眉接过帕子,细心地帮卫氏擦拭着眼角的泪。
“何事?”卫氏不解地问道。
“玄羽说,许太医已经六十余岁,前不久向太医院请辞通过了,这几日便要回禹州老家,颐养天年了。”卫若眉掩不住地兴奋。
当年卫元谨被处斩,卫若安被流放,卫若眉与卫氏被软禁在卫府,卫氏突然遭此大劫,痛不欲生,一病不起,盛州城有名望点的医生都不敢来卫府给她看病,只有许铮冒死向皇帝申请,获准前来为卫氏诊治。
卫氏缠绵病榻近半年之久,都是许铮每日往返太医院与卫府之前,悉心为她调养,才从阎王爷手里将卫氏抢了回来。
而卫若眉身边便还留下了唯一的至亲,人生有了一些盼头。
软禁了两年出头,皇帝终于下了赦令,放了两人自由。
如今,这些不堪的往事,终于成为了过去,卫若眉嫁到了如意郎君,而卫若眉又找了林淑柔母子来陪伴她,明年还能将客死异地他乡的儿子的骨骸迎回故里,卫氏觉得终于是熬了过来。
“许太医回禹州?那可太好了,到时我一定要见见他。若没有他,便没有了娘的现在,也没有眉儿的现在。”
若是当年卫氏没有熬过来,死在了盛州的卫府,只怕卫若眉也不可能熬到软禁解封的时日,也就不会有今日成为靖王妃的盛况。
所以,许太医是两人的恩人,是生活在泥沼中的最后一丝救赎。
“你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见许太医,也有得是机会报答他。”
“此话怎讲?”卫氏好奇地问道。
“皇帝给王爷写了信,说是许太医医术高超,他自己想给靖王当府医。”卫若眉拉着母亲的手说道。
“这样啊?如此甚好甚好,如你所说,我们母女将来有的是机会报答他了。”卫氏展颜欢笑。
两人又不知不觉聊了许久,一直到华灯初上,卫若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青竹院,坐上了回靖王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