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孟玄羽柔声道。
“所以,强大的不是技能,而是人,是我父亲有这个能力保住你孟氏的江山!”卫若眉柳眉轻挑,语气越来越凌厉,“杀了我父亲,兵械上没有了优势,军队还能保证每次都打胜仗吗?”
孟玄羽点头道:“我知晓你父亲的能力,此次我去西部打了大胜仗,也是因为玄羽改良了大部分的兵械,武器上占了优势,而这些技能,正是跟两位卫公学的。”
卫若眉闻言冷笑:“所以你要上书严惩我父亲,好让你成为这个大晟朝最有能力打胜仗的人?”
孟玄羽试图来拉妻子的手:“眉儿你怎么能这样说?”
卫若眉伸手躲过,完全不理会他,接着说道:“这也是皇帝打算留着我兄长的原因吧?皇帝也不是不知道我父亲的作用,可还是杀了他,但又怕大晟以后兵械上没了优势,所以留下了我兄长,只是判了他流放,想着拘在流放地,什么时候用得上他了,又将他放回京城,如此还让他感恩戴德,便会誓死为他效忠了,狗皇帝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我兄长卫若虽天赋异禀,却身子弱,他受不了两千里的流放的苦,病死在了路上。!”
想起自己的兄长,意气风发的阳光少年卫若安,卫若眉的眼圈更红了:”所以,皇帝当初留下我们母女性命,恐怕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你娶我,是为了这个,对吗?”
孟玄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那深潭般的眼眸,似乎又暗沉了几分。
“其次,”卫若眉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诛心,“那狗皇帝答应你娶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为了引出可能还活着的承昭太子,对吗?东宫大火,尸骸被烧得面目全非,数量与东宫在册人数对不上,少了一具,民间一直有传言说太子殿下逃出生天,少的那具便是太子。而他与我卫家渊源极深,与我更是情义深重,如兄如父。皇帝便认为,我是找到他的唯一线索。你留我在身边,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钓出这条大鱼,向你的主子邀功,是也不是?!”
她将他描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为虎作伥的卑鄙小人。然而,面对这样尖锐的、几乎是指着鼻子的控诉,孟玄羽的反应却平静得令人心惊。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连一丝被误解的急切都没有。他只是那样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他早已在内心预演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此次,无论做任何解释,都将无济于事,而那极其重要的秘密,此时却还不到宣注于口的时机。
所以,孟玄羽只能保持沉默。
这份沉默,在卫若眉看来,无异于默认。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放在石桌的美味佳肴旁边的圣旨。
“为了苟活,你不顾道义,不顾恩情,不顾天下苍生,上了那道议罪的奏折!”卫若眉踉跄后退一步,眼中最后一点微光也彻底熄灭,“孟玄羽,我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了你。你就是一个为了权势性命,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恩将仇报的人!你娶我,不过是皇帝的一条走狗,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想那卫若眉,盛州有口皆碑的大家闺秀,何时说过这样激烈不顾体面的话语?
孟玄羽依旧一言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反驳。这种彻底的放弃沟通,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伤人。
凉亭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秋风拂过桂花树的沙沙声,更添几分萧瑟。
良久,卫若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开口,声音疲惫而空洞:“孟玄羽,平心而论,自成婚以来,你待我极好,事事以我为先,体贴入微,挑不出一点错处。若只论你我夫妻之间,你不欠我什么,那些好,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都感受到了。我……我没办法去恨你。”
她抬手,下意识轻轻按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有一个他期盼、她却此刻感到无比惶恐的小生命。而此时,作为这孩子将来的父亲,孟玄羽并不知道这个生命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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