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没两样。”云裳啐道。
这时云熙似是与冯家陆家的家主聊了许多事情,终于来到几人身边。
“我说你们几个去哪了,原来都在这。”云熙说,“这许多人都需要应酬,云熙分身乏术。”
云熙突然郑重其事地对卫若眉说道:“表妹,我有点事,想要单独与你说,可否?”
卫若眉看了看四下,点了点头。
卫若眉跟着云熙走出室内,江景一览无余,两人来到外栏处,云熙见四下无人,这才说了出来。
“适才,我与冯家,陆家一起谈事,三家达成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我们想跟靖王说,让他自己单独采办木料,我们三家只加工,只赚工费。”
“表哥,为何要这样,这样不是少赚了银子吗?”
“其实我们三家都没有少赚什么银子,齐氏有林场,木料成本最低,这次我们三家分了他的单子,他大概率会在木料上做手脚,抬高木料价钱,我们在木料这块既赚不到钱,还要运输保管,承担将来出现的一切风险,如此,我们三家都不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云熙解释道。
卫若眉长年跟在父亲身边,对于计算用料,计算成本,十分熟练,一听便明白了云熙的意思。
云熙接着说道:“最好的办法,是王爷自己亲自找官家的林场进木料,再运过来,我们只管加工。这样他还更省钱,比总预算最少是省了十几万两银子,这么做的唯一利益受损的人就只有齐家。”
“那表哥的意思是?”
“表哥的意思我们三家都不方便直接去跟靖王说这事,无论哪家说,被齐家知道了,都可能会被针对和报复。”
“表哥是想让我去跟靖王说?”卫若眉终于听明白了云熙的意思。
云熙叹了口气,“原本我也不想表妹去做这事,只是他们都说,刚才靖王十分维护你,就算他们猜到是表妹说的,也不敢怎么样。”
卫若眉惊道:“表哥,如果是我提出来的,你不怕齐家的人报复我?”
云熙咬了咬唇,“我们去和靖王说,说不定他就会把云家卖掉,可是如果是表妹说,他便一定不会说出去。我有十足的把握齐家不可能知道是谁说的。”
卫若眉道:“表哥竟如此了解孟玄羽?”
“帮他省钱的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云熙悠悠道。
卫若眉仔细复盘了云熙说的这些,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既能帮到云氏木艺,又能帮到孟玄羽省钱,真的没有理由不做,唯一的坏处就是万一齐氏木艺知道了这件事,会恨上卫若眉,这是唯一的坏处,而卫若眉似乎也觉得,孟玄羽不太可能让齐氏木艺恨上自己。
这主意,确实无懈可击。
“那,我想想办法吧,不能今天说,今天说,目标太明显了,孟玄羽开始没提出这方案,突然改主意了,齐氏肯定会怀疑是船上的人说的,就算不知道是我,也把目标投向你们三家,这也不是好事情。”
“好,那表妹另寻机会跟他说。”云熙点头,“表妹,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传出去的风险。”
“好的,表哥,若眉知道了。”
终于轮到孟玄羽传唤云家四人。
四人来到画舫下层孟玄羽的内室。
内室此时窗户全开,光线明亮,孟玄羽斜着身子靠在临窗的软榻之上,见人进来见过礼被安排好坐次。
孟玄羽说道:“本王已令胡主管将用地大小尺寸给到你们手上,你们回去先画一个初稿给本王看,再把所用材料,工钱一并报价过来,时间的话,越快越好,不要超过七天,报完价再去场地实地勘查,本王已经等不及了。”
云氏众人一起点头应道,云熙朗声道:“王爷放心,云氏已经生存了近百年,有丰富的经验,若接下王府的工单,一定会全力以赴用心对待。”
孟玄羽点点头:“那就好,云氏有云熙公子,真是祖上积德,鸿运当头,本王看好云熙公子,云煜,你多向你大哥学习,将来为你大哥分忧解难,莫让世人将你看扁了。”
云煜激动地说道:“王爷,知道,知道。”
“那个什么冯进财,说卫姑娘男不男女不女,本王真想将他扔进平陵江喂王八。可现在本王不能再落人口实,说本王嗜杀,只能忍了。”孟玄羽冷冷地说道。
卫若眉惊道:“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