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眉在一旁看得分明,连忙起身走过来打圆场,笑着对云裳解释道:“姐姐莫要错怪赵大人。实在是前段时日为了确保荣亲王在禹州期间的绝对安全,赵大人几乎是殚精竭虑,日夜巡视布防,怕是一天也睡不足两三个时辰。即便是合眼休息,只怕也是警醒着,弦绷得紧紧的。毕竟荣亲王身份特殊,在禹州地界上哪怕只是少了一根头发丝,王爷和我们整个靖王府都难辞其咎,担待不起。赵大人这是责任重大,不敢有失,并非刻意疏远。”
待风影因公务暂时告退离开后,云裳拉着卫若眉走到廊下,忍不住蹙起秀眉,低声询问道:“表妹,你说这风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对我这么疏离冷淡?你大婚之前,他待我很亲切,什么事都愿意告诉我一二。我们一起去追查阿宝父亲的线索,一起去找汪妈妈,一路上都是有说有笑,可就是从你大婚那日开始,再见他,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对待我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客气得让人难受。”
卫若眉看着她苦恼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提示道:“我的好姐姐,你平日里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事上就这般迟钝?你且仔细回想一下,在我大婚当日,你都见到了些什么人,又和谁相谈甚欢了?”
云裳被问得一愣,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掰着手指头数道:“我见到的人可多了去了,各路王爷就有梁王、肃王、康王,还有荣亲王……还有好些禹州的乡绅名流……,哦,还有沈文钦兄弟二人。两年前离家出走的沈文峻竟然也回来了。”
“打住,”卫若眉无奈地打断她,“其他人,你也不过是依礼‘见’到,话都说不上,并无太多深入交集。你再想想,当日与你说话最多、相处时间最久的人,是谁?”
云裳蹙眉思索片刻,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试探道:“是……文峻?” 她想起那日确实与久别重逢的沈文峻聊了许久。
“自然是他了。”卫若眉肯定道,眼神意味深长。
“可是文峻他……自两年多前离开禹州城,跑去西境军营从军,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大婚那日意外重逢,我也只是惊喜之下,与他多说了几句闲话,问了些西境的风土人情和他在军中的情况而已。”云裳将大婚当日,如何意外看到沈文峻,又如何惊喜地上前打招呼,以及后来两人站在廊下交谈的所有细节都细细讲了出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卫若眉听了,伸手轻轻拉了拉云裳的衣袖,压低声音点醒她:“我的傻姐姐,你莫非忘了?那沈文峻当年是为什么突然不顾家人反对,毅然离家出走,跑去那苦寒的西境大营从军的?这根源,难道与你毫无干系吗?”
云裳被这话问得顿时语塞,脸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抹红云,眼神也有些闪烁起来。这件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轻易忘却?当年沈文峻对她的一片心意,以及那场导致自己与沈文钦关系崩裂的误会,种种情形至今仍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云裳有些意外:“表妹的意思是……”余下的话,她不好意思宣注于口。
一旁的林淑柔一直安静地听着两人谈论风影,此时脸上挂着微笑,忍不住插言道:“云妹妹当直是当局者迷啊。”
卫若眉拉起云裳的手:“姐姐,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你是喜欢文峻更多,还是赵琪更多?”
向来外向活泼,天不怕地不怕的云裳,却被这句话问得扭捏起来,无论多活泼的性子,云裳虽待字闺中多年,如今已经十九岁芳龄尚未出阁,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未经历男女情事的少女,如今被卫若眉戳中心思,竟然脸红起来。
林淑柔一边看顾着四下探索的阿宝,一边与卫若眉共同期待着云裳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