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煨着炭火的铜茶壶拎了过来,冲了杯热气腾腾的茶给孟玄羽。
“你让我自己来就好,小心烫着。”孟玄羽一边起身,一边接过茶盅,关切地说着。
“放心,眉儿会小心的。”
孟玄羽端起茶盅,将茶水吹凉一些,再一口口地喝了下去。
卫若眉忽然问道:“玄羽,那些事情,都是承佑兄长说给你听的,你信他说的所有一切吗?”
孟玄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沉吟了片刻:“我信,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重要,我信他绝不会伤害我,无论什么时候!”
孟玄羽的目光飘远,他的心绪与记忆再次回到那个西境战场。
“我们得到线报,戎夏王这些年一直在侵吞一些小的部落,如打家劫舍的强盗一般,他将抢来的所有宝物,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存放,准备用来充作大量招兵买马的军费,此人野心勃勃,已经不满足偏安于这西境的苦寒之地,他甚至想要打下整个大晟,让江山易主。
我与孟承佑思来想去,派什么人去查找都不放心,便决定两人亲自冒险,乔装去打探。
我们只带了十几名亲随前去,谁知却惊动了对方守卫,一直被追杀,幸亏我们带的亲随忠诚不二,以死相拼才护了我们逃走。”
孟玄羽说着这惊心动魄的往事,脸上却依旧平淡。
卫若眉惊得嘴巴张大,尽管已经知道孟玄羽毫发无损的坐在自己身边,还是觉得十分害怕。
“你不是胆子大了许多吗?敢凶我呢。”孟玄羽眉头微扬,“真正残忍的地方,你根本就没有看过,若让你见一次,你肯定会吓晕。”
卫若眉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见我的肩上一处很深的刀伤吗?那刀伤就是那次留下的,我被砍了一刀,血流了一地,虽然甩掉了追踪,但那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两的马受惊吓跑了,没有马匹,只靠步行,只会困死在荒漠之中。”孟玄羽悠悠的说道。
“后来呢?”卫若眉关切地问道。
“我向承佑说,你对这带熟悉,你自己先回去吧,如果还来得及,再带人来找玄羽,玄羽能不能活着,就看天命了。”
书房中一片沉寂,卫若眉依偎在孟玄羽的怀里,听着这段往事。
“承佑说什么也不肯走,他说我受的伤太重了,若走了,我定会死在那里,如果真的老天爷不给活路,要死便死在一起吧。
他为我处理了伤,又去找了水来喂我,夜里太冷,他又折了许多干树枝来为我生火,他若离开,玄羽肯定活不到天亮。
就这样,我们捱了两个晚上,没有食物,饿得前胸贴后背,他还是不肯丢下玄羽离去,他的体力也一点点耗尽。我们以为,这次肯定会死在那荒漠中,那两天两夜,我们说了好多好多话,还说来世要做亲兄弟。”
说到此处,孟玄羽停顿了下来,卫若眉抬眼看他,他的喉头轻微的滚动着,眼眶微红。
“好在后来,西境的将士四处寻找我们,终于找到了我俩,我们获救了。”
卫若眉轻轻地抚摸孟玄羽的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玄羽,所以你说,对一个人,只要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就可以了,而他做什么,说什么,并不是那么重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