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便兴致勃勃地乘车骑马,前往流羽坪。
然而,到了跑马场,众人才发现情况与他们预想的不同。
年间休沐,跑马场生意极好,场地上已有不少人在纵马驰骋。管事一脸为难地上前禀报:“王爷,小的不知您今日会来,未曾预留场地。眼下这场地已被城南‘锦绣绸缎庄’的东家钱满仓钱老爷预定了一整天,您看这……”
孟玄羽微怔,他平日极少光临这些玩乐场所,确实不知年间还需提前预定。
他微微皱眉,他不欲以势压人,便对身旁的风影低声道:“去与那位钱东家商量一下,看能否行个方便,我们愿出双倍……不,三倍的价钱,请他让出今日场地。”
风影领命而去。片刻后回转,面带难色:“王爷,那钱东家说……说他家难得团聚,今日特意带儿孙们来玩耍,早已约定好的,不便相让。无论属下如何加价,他……他都不同意。”风影知道孟玄羽不想仗势扰民,所以并未亮出靖王府的名号,只说是寻常客人商量。
孟玄羽闻言,不禁蹙眉。他虽有权势,却也不愿强夺民乐,眼见众人的目光全部紧张地落在他身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旁边又来了一波客人,其中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恰好认出了被众人簇拥着的孟玄羽。那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激动:“草民参见靖王殿下!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这一声“靖王殿下”,让不远处那位原本态度坚决的“锦绣绸缎庄”东家钱满仓听得真真切切。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唰地白了,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小民钱满仓,有眼无珠,不知是王爷您要大驾光临!小民该死!小民该死!”他声音发颤,显然吓得不轻。
孟玄羽温和地抬手:“钱东家请起,不知者不怪。是本王唐突,扰了你们一家雅兴。”
钱满仓却不肯起,连连磕头道:“王爷折煞小民了!王爷您仁德,去年禹州商税减免了大半,小民这等小本经营方能略有盈余;
去岁禹州下辖的固县受灾,你又下令全力救灾,给灾民们安排吃住……小民的老家便在其中,家中老母老父都曾受惠。王爷您对禹州百姓恩重如山,小民今日能为您效劳,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场地您尽管用,莫说让出来,就是让小民将这跑马场买下来献给王爷,小民也心甘情愿!”他言辞恳切,满是感激,坚决不肯收孟玄羽任何银钱。
孟玄羽见他情真意切,便也不再推辞,温言安抚了几句,钱满仓这才千恩万谢地带着家人离开了。
一场小风波就此化解,众人正待入场,却听得一阵喧哗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