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羽笑道:“玄羽十六七岁天天想怎么娶我的眉儿。”
卫若眉趁众人不注意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孟玄羽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后来呢?”一旁十分安静的沈文峻似也想听这个故事。
“待他十八岁时,皇帝便任命他当了监察御史,令他监察百官的言行。”承佑继续说道,语速不急不躁。
“监察御史,才十八岁?就四品了?这人定是哪位青史留名的名臣了。”沈文峻笑道。
“此人一直兢兢业业,谨言慎行,刚直不阿,才三十岁出头,便成了皇帝最信任的官员,被他弹劾,监察过又丢了官职,甚至满门被诛的官员不计其数,以至于提起此人,百官们胆战心惊。”
孟承佑接着说:“而大家也知道,京中的各大世家,多是盘根错节,众人在京中生活已久,多年下来,总有各种姻亲关系,不夸张地说,他差不多把整个盛京的人都得罪了。”
卫若眉闻言,不自主地为此人捏了一把汗。
“等到他快四十岁的时候,有一次他的大舅哥找上他,想求他办点事。向来不循私情的他,断然拒绝了。”孟承佑终于口渴了,端起茶盏便猛喝了一口。
卫若眉哼了一声道:“接着说啊,大家都等着听呢。”
“他的大舅哥素知此人不近人情,也知道没什么指望,只得悻然离去,离去之前,见自己的妹子过得清苦,便送了几枚带来的鸡蛋给她。要知这人十分执拗,平日里任何人送点人情往来的东西,哪怕是一根针,他都不曾收过。他的妻子觉得不过是几枚鸡蛋,于是瞒着他收了下来。他大舅哥见托他办事无望,便另寻了门路,使了些银子,将他想办的事办成了。”
孟承佑这时还是觉得口渴,坐回了软榻上,下人为他添了新茶,有些烫嘴,只得耐心地吹开浮沫,等茶凉些再喝。
众人只得互相对望几眼,等着他。一时之间,阁内寂静无声。
“只是这事,却不知怎地,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原也觉得不过是几枚鸡蛋,又是妻子的兄长,算不得什么大事,谁知,其他的御史却借题发挥,群情激昂,都说他的大舅哥的事最后办成了,定是私下收了更多的好处。
整个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情,一时之间,喊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卫若眉惊道:“他们这是又要残害忠良吗?”
她的父亲卫元谨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他的父亲为人极是低调,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所以卫若眉觉得,无论你对别人好与坏,到了关键时刻,这人大抵都会先考虑自身的利益。
“此人后来怎么样了?”苏振楠隐约听出了孟承佑的故事所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