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年长狱卒满意地看着白璃变得苍白的脸,即使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她的虚弱。
年长狱卒走到墙边,取下一根长约九尺、通体漆黑的长鞭。
鞭身并非皮革,而是由无数细密的、扭曲的黑色金属丝编织而成,鞭子上刻满了痛苦嘶嚎的灵魂纹路,隐隐散发着吸摄心神的光芒。
“打魂鞭,”狱卒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专打神魂,痛彻骨髓,却不会留下半点皮外伤,最配殿下您这样金尊玉贵的人儿了。”
她被命令行刑,内心却充满了一种亵渎高贵、摧毁美丽的病态激动。
“啪!”
第一鞭落下,并未抽打在肉体上,而是诡异地穿透了圣袍,直接落在白璃的背脊。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惨叫从白璃喉中挤出。
那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仿佛灵魂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伤,又被无数细针穿刺撕裂的感觉!
她的身体猛地弓起,银发披散,整个人剧烈地痉挛起来,若非被守卫架住,早已瘫软在地。
“啪!”
第二鞭接踵而至。
白璃咬紧了下唇,鲜血从唇边渗出,染红了面纱内侧。
她紫眸中的沉寂被剧烈的痛苦打破,瞳孔涣散,只剩下本能的战栗。
每一次鞭挞,都让她如同溺水般抽搐,神魂仿佛要被彻底抽离、打碎。
狱卒们看着昔日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圣女在鞭挞下痛苦挣扎、失态呻吟,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恐惧、兴奋和扭曲满足的神情。
她们既震惊于她真的会受此酷刑,又痛恨她的“不识抬举”,更嫉妒她那即使痛苦也依旧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不知抽了多少鞭,白璃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体软软地垂下,全靠守卫提着。
“行了。”
年长狱卒气喘吁吁地停手,似乎也耗力不小,“带她去‘静室’,让殿下好好‘休息’,等着诸位首领的大驾吧。”
守卫像拖一件破布娃娃般,将几乎失去意识的白璃拖向刑室更深处的另一扇铁门。
一个月后。
静室,或者说,炼魂室
这里比刑室更小,更压抑。
四壁、天花板、地面皆是那种能吸收光线和声音的暗沉金属,形成一个绝对密闭、死寂的空间。
空气里不再有锁灵散的甜腻味,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神魂僵冷的黑暗虚无感。
白璃被粗大的黑色金属锁链悬空吊在房间中央。
锁链缠绕着她的手腕和脚踝,冰冷的触感深入骨髓。
她低垂着头,银白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
那身华贵的圣袍破损处露出底下毫无血色的肌肤,但更深的创伤来自于神魂,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禁锢灵气的药物效果仍在,让她如同离水的鱼,虚弱不堪。
打魂鞭的余痛仍在灵魂深处灼烧,让她的意识在模糊与剧痛的清醒间挣扎。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四道身影依次走入,又无声合拢。
他们的到来,并未带来任何生气,反而让本就凝固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粘稠,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无形威压。
冥蛊婆婆拄着一根扭曲的蛇头拐杖,墨绿鳞袍在死寂的室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她浑浊的目光扫过吊着的白璃,发出夜枭般沙哑的低笑:“啧啧,多好的胚子,玄幽圣体……若不是大祭司严令,老婆子我真想用她来养我的‘七彩噬魂蛊’,必能炼成绝世蛊王。”
语气中的惋惜是真的,但那是只是对材料的惋惜,而非对人,对于她这个岁数的修士来说,一个特殊的体质,往往是来喂养蛊虫的最好养料。
千机子半人半械的身躯移动时发出极其轻微、却精准得不带一丝阻碍的机械运转声。
他那只闪烁着红光的机械眼上下扫描着白璃:“肌肉纤维强度下降百分之七十三,经脉灵力传导效率低于阈值,神魂波动频率异常……抗压能力尚可。可惜,若是改造一番,接入‘千机核心’,能成为一具完美的战斗傀姬。”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改造潜力,甚至带着一丝探究的兴趣,用来满足他变态的癖好。
盲眼少女,万灵之主,赤足无声地踏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
她额头的月牙兽印散发着微弱的、非人的光晕。
她歪了歪头,仿佛在用另一种“视觉”“看”着白璃,如同看着丛林中被撕碎的猎物,激不起丝毫涟漪。
她怀中的雷纹剑齿虎虚影低吼一声,她也只是轻轻拍了拍。
深渊魔君最后走入,周身萦绕的魔气让室内的寒意更甚。
他面容模糊在淡淡的黑雾中,只有九柄缩小的魔剑虚影在身后缓缓盘旋,散发出令人肌肤刺痛的锋锐死意。
他看了一眼白璃,轻声开口道:“各位,开始吧。”
没有多余废话,四人分立四方。
冥蛊婆婆干瘪的嘴唇蠕动,一只近乎透明、长着无数细足的小虫从她袖中爬出,悄无声息地没入白璃的眉心。
“看来大祭司有些不满足我们的手段了,那只能让圣女试试这尚未于人身实验过的新版的心蛊了,它会吃掉圣女身体里本身的心蛊,然后变得更加强大。”
白璃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呜咽,瞳孔瞬间涣散,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入了她的意识最深处。
千机子抬起机械手臂,指尖弹出数根比发丝还细的银白色金属丝,精准地刺入白璃太阳穴和后颈的几处大穴。
一个法阵在她的头部升起,一个用来压制神魂的阵法悄然浮现,上面符文看得出来,依然有些破损。
千机子的金属丝上流光闪烁,冰冷的能量强行灌入,干扰、扭曲着她的神经与神魂连接,试图将某种预设的指令烙印进去。
万灵之主抬起手,指尖萦绕起淡淡的兽魂虚影,接着,白璃眉心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印记,正是御兽宗的成名绝技,御兽术。
那印记冲击着白璃的意识,并非摧毁,而是蛮横地压制她本身的意志,如同驯服野兽般,要将那点不屈彻底磨平。
深渊魔君并指如剑,一缕精纯至极的魔气如同黑色的毒针,直接刺入白璃的心口。魔气如同最阴冷的枷锁,缠绕上她跳动的心脏和残存的意识核心,带来刺骨的寒冷与绝对的服从恐惧。
“呃……啊——!!!”
无法形容的痛苦终于冲破了白璃的忍耐极限。
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整个“自我”被强行撕裂、改造、覆盖的剧痛。
她的身体在锁链下剧烈地抽搐、绷紧,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银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和颈项上。面纱下的嘴唇早已咬破,鲜血沿着下颌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溅开小小的、暗红的痕迹。
紫眸时而空洞失焦,时而爆发出极度痛苦的挣扎与绝望,那丝因不死木而残存的微弱清醒,在这四大化神巅峰的联手施为下,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濒临彻底熄灭。
四位首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动作稳定、精准、高效,宛如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傀儡,或者是一个器物。
偶尔,千机子的机械眼会记录下白璃某个反应数据,冥蛊婆婆会调整蛊虫的深度,魔君的魔气会加重一分,万灵之主的兽魂压制会更蛮横一刻。
他们只是在完成一项工作,一项加固枷锁、磨灭灵魂的工作。
密室之内,唯有锁链冰冷的撞击声,能量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那被吊在半空、承受着远超肉体痛苦的身影所发出的、压抑到极致最终也无法抑制的破碎呻吟与颤抖。
直到那双眼眸中的最后一丝挣扎光彩,彻底湮灭,逐渐被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的沉寂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