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迅速把纸条塞进他手里，然后立刻正襟危坐，假装认真听课，心脏却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她感觉到他捏住了纸条，停顿了几秒，然后似乎低头看了一眼。
讲台上，老师还在讲解：“……这种赠答，不在于物品的实际价值，而在于其象征意义，代表着一种情感的联结与承诺……”
林溪屏住呼吸，等待着。他会有什么反应？会把纸条扔掉？还是会回头瞪她一眼？
过了大概一分钟，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从前面悄无声息地递了回来，落在她的桌角。
林溪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然后飞快地抓起纸条，藏在课本下面，小心翼翼地展开。
纸条上，是陆辰那手熟悉工整、力透纸背的字迹。他只回了四个字：
「琼瑶没有。」
下面还画了一个简笔的、看起来像块砖头的东西。
林溪盯着那四个字和那块“砖头”，先是愣住，随即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
琼瑶没有……砖头要不要？
他居然……真的接了她的“投木桃”！还用这种冷死人的方式！
她趴在桌子上，把发烫的脸埋进臂弯里，嘴角却忍不住疯狂上扬。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表面上那么一本正经，古板得像个小老头，心里却藏着这种……这种该死的、精准的幽默感！
她偷偷抬起头，看向前排。
陆辰依旧坐得笔直，耳根却似乎……泛起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淡红？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微微发红的耳廓上，也落在林溪怦然心动的眼睛里。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得不一样了。
放学铃声响起，林溪一边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一边回味着那张纸条，心里像打翻了蜜罐。
周晓凑过来，一脸八卦：“喂，你跟班长……进展到哪一步了？我看你今天上课笑得像个傻子。”
林溪赶紧板起脸：“什么哪一步？普通同学关系！”
“得了吧，”周晓撇嘴，“普通同学会传纸条传得满脸春心荡漾？我都看见了！”
林溪正要反驳，眼角的余光瞥见陆辰已经收拾好书包，站了起来。他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
他……是在等她吗？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最后几本书塞进书包，拉链都差点拉不上。
“我先走了！”她对周晓扔下一句，然后扶着桌子站起来，单脚试着往门口蹦。
陆辰果然没立刻离开，他站在教室后门附近，像是在等什么人。
林溪蹦到他身边，停下，喘了口气，脸颊因为运动和莫名的期待而泛红。
陆辰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还有些肿的脚踝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抬步往外走。
“走吧。”他说。声音依旧平淡。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搀扶，只是放慢了脚步，走在她身侧半步远的前方，像一个沉默的领路人。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喧闹的放学人潮中，他们一前一后，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奇异地构成一个独立的、安静的小世界。
林溪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出金边的背影，看着他偶尔会因为身后同学的奔跑而侧身避让，却始终没有加快速度。
她突然觉得，脚踝那点隐隐的疼痛，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甚至，有点甜。
她低下头，偷偷地笑了。
好像这样……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