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审会后的几天,是一种悬而未决的沉寂。没有消息,没有通知,仿佛那场决定“星火”命运的会议从未发生过。项目组里的气氛也有些微妙,有人私下向林溪投来好奇或探寻的目光,但更多的人选择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林溪强迫自己回到日常的研究工作中,处理积压的邮件,参与穆勒教授团队的联合仿真讨论,指导团队里的年轻人分析数据。但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心总是悬着,像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那枚铂金领带针被她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偶尔目光掠过,能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陆辰则显得更为忙碌,甚至比评审会前更甚。他频繁外出开会,回到公寓也常常一头扎进书房,电话会议一开就是几个小时,声音低沉而疲惫。林溪没有过多打扰,只是在他深夜结束工作后,默默递上一杯温水或一碗简单的夜宵。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简短,却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滋生出一种相濡以沫的默契。
这天晚上,林溪刚整理完一批实验数据,准备休息。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陆辰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通过了。”
没有感叹号,没有更多解释,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溪握着手机,怔怔地看着那三个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随即又豁然松开,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口迅速涌向四肢百骸。巨大的喜悦和释然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狂跳的心,指尖微微颤抖地回复:
“收到。”
同样简练,仿佛只是确认一个工作指令。
放下手机,她在寂静的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最终还是没忍住,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巨大而无声的笑容。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京城璀璨的灯火,感觉那些光芒似乎都带着温度,温暖地照进了她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开门声。她转过身,看到陆辰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倦色,眼底有着淡淡的血丝,但那双看向她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深沉如海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两人在明亮的灯光下静静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喜悦和共享胜利的激动。
“批下来了。”他看着她,声音比信息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前期启动经费,团队编制,还有你需要的几个关键实验室权限。”
“嗯。”林溪点了点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接下来,”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会辛苦很多。”
“我知道。”林溪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不怕。”
他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指腹带着常年握笔和敲击键盘留下的薄茧。
“恭喜你,林首席。”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骄傲。
“林首席”这三个字,像一道正式的加冕,确认了她作为“星火”计划独立负责人的全新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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