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声看着眼前的场景——夕阳余晖、温热的茶、清脆的吉他声,还有身边笑着聊天的几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旅途真好。
夕阳把黄山的云海揉成了流动的金箔,原本乳白的云絮被染得通透,从浅金到熔红,一层层晕染开,像天地间铺了匹会呼吸的锦缎。
那轮耀眼的太阳悬在群峰之上,慢慢往下沉,把每一道山脊都描上金边,连平日里嶙峋的怪石,都裹上了层柔光,仿佛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景致。
远处的山峰在云海中时隐时现,高耸的天都峰少了几分凌厉,倒像浸在蜜色里的玉簪,随着云浪轻轻晃;鳌鱼峰的轮廓模糊了棱角,多了丝缠绵的柔情,连风都放慢了脚步,生怕吹散这满山谷的霞光。
郑楚声靠在观景台栏杆上,看着太阳一点点钻进群山的怀抱,连呼吸都放轻了——难怪古代文人墨客都爱追着黄山日落走,这般“壮丽里藏着秀丽”的景致,确实能让人忘了尘世的烦忧。
“一生痴绝处,一梦到徽州。”苏凝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手里端着杯茶,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语气里带着点叹服,“以前总觉得这诗太夸张,今天见了这日落,才懂什么叫‘痴绝’。”
郑楚声转头看她,笑着点头:“没想到苏总对古诗词也有研究,这句倒是把徽州的灵秀写透了。”
他顿了顿,想起曾读过的一首写黄山日落的诗,随口念了出来,“我倒更喜欢一首专门写黄山落日的,‘万峰排到海门西,幻状离奇顾盼迷。晖落一丸红玛瑙,景沉千顷碧玻璃。扪萝秋色盈丘壑,踏月清光满杖藜。三宿方床狮子下,夜寒煨芋吃茎齑。’”
“这首诗?”苏凝晗皱了皱眉,眼底满是疑惑,“我读过不少写黄山的诗词,怎么从没听过这一首?遣词挺妙的,‘晖落一丸红玛瑙’,把落日写得活灵活现。”
郑楚声心里“咯噔”一下——忘了这是平行世界,地球上那些描写黄山的冷门诗句,在这里根本不存在。
他赶紧掩饰着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应该是首不太出名的,我以前在旧书摊上偶然翻到的,记了个大概,说不定记错了几个字。”
“我看不是记错了,是你自己写的吧?”
迪丽抱着吉他凑过来,眨着眼睛调侃,“郑哥你之前还教我画画,现在又背没人听过的诗,你是不是还有好多才艺没藏着呢?快老实交代,这首是不是你瞎编的,就为了在我们面前装文雅?”
郑楚声被她问得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丫头,想象力倒挺丰富。我要是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早就去当诗人了,还在这儿跟你们一起旅游?”
苏凝晗看着两人打闹,倒没再追问,只是笑着摇头:“不管是旧书摊看来的,还是你自己写的,这句‘晖落一丸红玛瑙’确实贴切。你看那最后一点落日,可不就像颗悬在云海上面的红玛瑙嘛。”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太阳只剩小半轮,嵌在云海与群峰之间,红得透亮,真像颗被霞光裹着的玛瑙。
没一会儿,最后一点金光也没入了山坳,云海的颜色慢慢暗下来,从金红变成淡紫,连风都添了点凉意。
“该回去准备直播了。”迪丽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