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光明顶的风里还裹着夜的凉。
登山者早静候在栏杆边,连呼吸都放轻——脚下云海翻涌,像揉碎了的白棉絮铺在群山之间,远处的峰尖露着青黑的轮廓,晕在晨雾里,活像幅没干的水墨画。
风一吹,云海荡开细纹,连带着那些峰影也晃了晃,竟真有了“仙境”的模样。
光明顶像钉在天地间的支点,站在这里,往下是浩渺云海,往上是渐亮的天幕,连城市里的喧嚣,都被这山风刮得没了影。
“快了。”有人低喃。
话音刚落,东边的天幕突然透出点金红——不是晚霞的暖,是带着锐气的亮。下一秒,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像把金剑斜斜扎进云海,瞬间把翻涌的白浪染成了金涛。
“哇!”
迪丽的惊呼先响起来,手机举得老高,一会儿拍云海,一会儿录太阳,手指快得忙不过来。
阳光往上爬得快,起初是一点金尖,眨眼就露了半轮,把周围的云絮都烧得通红。
云海也跟着变,刚才还是温顺的棉絮,此刻竟像起了浪,金红的光在浪尖上跳,织出一道道斜斜的光束——像天神撒了把碎金,落在山石上,落在松枝上,也落在每个人的脸上。
潘潘攥着郑楚声的胳膊,眼睛亮得像盛了光:“好美……”
秦澜靠在栏杆上,平日里的干练少了几分,语气里满是叹服:“真是壮观,比照片里震撼多了。”
郑楚声笑着点头,目光却扫到旁边的苏凝晗四人——
夏秋雨揉着太阳穴,张碧婷打着哈欠,荣颂贤靠在柱子上没精神,连苏凝晗都皱着眉,跟这日出的热闹格格不入。
“怎么了?”他走过去,“没休息好?”
夏秋雨先吐苦水,声音里带着倦:“还不是你前妻游浅绿!昨晚电话微信没停,翻来覆去问我们是不是瞒着她来黄山,吵得人没法睡。”
“不止。”
苏凝晗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她还吵着要当《花样环游记》的飞行嘉宾,说不让她去就找媒体闹——我现在头都疼。”
郑楚声挑眉,没接话——游浅绿这性子,倒还是没变。
这时,阳光已经完全升起来了。
云海不再是金红,倒像裹了层碎银,风一吹,浪涛奔涌时闪着光,偶尔有云絮飘到脚边,凉丝丝的,竟真像站在云海里。
远处的奇松怪石被阳光镀了层金边,迎客松的枝桠伸展着,连松针都看得清,像用金粉描过似的。
光影在山石间跳,每一秒的云海都不一样——刚才还是“浪涛”,眨眼就成了“轻纱”,缠在峰尖上,似有若无。
迪丽还在拍,嘴里念叨着:“要发给幂姐看,让她也羡慕羡慕!”
潘潘拉着郑楚声的手,指远处的云海:“你看那边,像不像千军万马?”
秦澜笑着补充:“一会儿又成了白练,这变化也太快了。”
苏凝晗站在原地,目光慢慢扫过郑楚声、潘潘、秦澜三人——看着他们凑在一起说笑着,看着潘潘眼里的依赖,秦澜脸上的放松,再想起昨晚游浅绿的纠缠,还有综艺筹备的事,眼神渐渐复杂起来。
风裹着云海的湿气吹过来,她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把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浩渺的云海——这日出虽美,可接下来的麻烦,怕是不会少。
风停了。
阳光亮得晃眼。
郑楚声忽然开口,粤语腔裹着山风,脆得像金芒撞在云海上: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