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
菲菲瞪大了眼,连飞姐都挑了挑眉。
秦澜悄悄攥了攥手,没敢作声——她和郑楚声不过是各取所需,他没承认,她也没敢说,更别提“女朋友”这层身份。
“在黄山确定的。”
潘潘点头,眼神里没藏着掖着,“不过你们别介意,我不在乎他跟别人怎么样,只要他开心就好。而且我还得打九球比赛,暂时也没法给他生孩子。”
书房里又静了几秒,随即响起细碎的叹息——有惊讶,有了然,更多的是心疼。
舒琦重新拿起云台,轻轻拍了拍潘潘的肩:“行,都懂了。出去吧,别让他俩在厨房等急了——记住,门一打开,就把这事忘在这儿。”
大家点点头,鱼贯走出书房。
书房门关上又打开,众人陆续走向厨房方向,唯有曾青衣落在最后。
她回头,目光沉沉扫过书桌抽屉——
方才那份检查报告上“病灶未消”的字眼还在眼前,指尖不自觉攥紧,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藏在心底的决心,才转身快步跟上人群。
厨房方向传来老薛的吐槽声(“楚声你这菜刀也太钝了!”)和郑楚声的无奈回应,菲菲却没凑这个热闹,借着“去趟卫生间”的由头,脚步轻缓地拐向走廊。
卫生间的灯是暖白色,她刚推开玻璃门,目光就先落在了洗手台的置物架上——那里并排放着四支牙刷,一支黑色的,一看就是男士用的,另外三支分别是粉、蓝、浅绿三色。
菲菲的脚步顿住了。
郑楚声的别墅里,怎么会有三支女士牙刷?
潘潘说她是郑楚声的女朋友,那粉色的是潘潘的?
剩下的蓝和浅绿呢?是田幂?还是迪丽?
或者……
是其他她不知道的人?
疑问像小石子投进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沉,连指尖都有些发凉——
她之前只觉得郑楚声是值得在意的人,却没料到他的生活里,早已藏着这么多她不曾知晓的痕迹。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却没了往日的从容。
方才在书房,潘潘那句“我不介意你们和他的关系”还在耳边,可在菲菲的认知里,爱情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粹,怎么会有人愿意分享?
这种超出常理的“大度”,让她心里又添了层困惑,连带着那三支女士牙刷带来的失落,都变得更沉了些。
她没敢多待,轻轻带上门,脚步放轻地往厨房走。
路过客厅时,正好看见曾青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隐约听见“帮我把那套养胃的食谱寄过来”“对,要最新的”,挂了电话后,曾青衣转身时,眼神里的决心又深了几分,撞见菲菲的目光,只淡淡点了点头,便走向厨房帮忙。
菲菲站在原地,望着厨房方向暖黄的灯光——
那里,郑楚声正低头切菜,田幂凑过去递盘子,迪丽在旁边剥蒜,潘潘笑着递上刚洗好的水果,老薛在灶台前手忙脚乱地炒着菜,舒琦举着摄像机拍花絮,飞姐和白冰心在摆碗筷……
一派热闹景象,可她心里那点因牙刷而起的失落,和对爱情观的困惑,却怎么也散不去。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郑楚声的世界里,早已攒了这么多紧密相连的人;而她所坚持的“纯粹”,在这群人面前,似乎也成了不合时宜的执念。
她轻轻叹了口气,才迈步走向厨房——至少现在,她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一起吃顿热闹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