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杨亮全神贯注地思索着如何稳妥地拴好那头温顺的驴子时,杨建国已迫不及待地再次掏出了他的手机,熟练地调整着焦距,仿佛一位专业的摄影师,对着周遭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绵延起伏的草地以及蜿蜒流淌的河流,进行了一次全方位、360度无死角的细致拍摄。他的目的明确而坚定,就是要在这宁静而又略带神秘的自然环境中,捕捉到任何可能暗示人类活动的蛛丝马迹。
完成了一系列的拍摄后,杨建国并没有急于收起手机,而是耐心地一张张检视起那些照片来。他仔细分析着每一张照片的细节,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在他的严格审视下,可以确信的是,在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或者更准确地说,在手机摄像头所能达到的极限分辨率范围内,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类活动的迹象,这让他们暂时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杨亮的母亲与媳妇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从驴背上卸下来的那个麻袋里的内容。说是“研究”,其实更多是基于好奇心的简单查看,因为麻袋里的物品实在算不上复杂。经过一番辨认,杨亮的母亲确认那半袋谷物应该是小麦,只不过这些小麦的颗粒异常细小,与她记忆中饱满圆润的小麦形象大相径庭。除此之外,麻袋里还躺着两块黑黝黝、硬邦邦的物体,看起来颇似某种粗犷风格的面包,这更增添了几分他们的困惑与好奇。
此时,杨亮已经成功地将驴子牢牢地拴好,确保它不会再四处乱窜,这份安心让他有余暇注意到了自己媳妇手中紧握的那两块形似面包、色泽深邃的黑色物体。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面包吧,”他揣测道,“很可能是这头驴原主人的日常口粮,不过现在看来,这份意外之财怕是要落入咱们手中了。”杨亮边说边靠近,仔细端详起媳妇手里的黑色物体,还特意凑近鼻尖闻了闻,那股独特的麦香与淡淡的草本气息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他深知,在这个时期的欧洲,农民们的主食往往就是这种质朴无华的黑面包。虽然他对黑面包的具体形状不甚了解,其味道也未曾亲尝,但关于它的特性,他却有所耳闻。他知道,这种黑面包以其坚硬着称,握在手中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砖头,坚不可摧。它是由黑麦精心制作而成,其中往往还混合着各式各样的野菜,甚至偶尔还能见到石子的踪迹,这无疑增添了几分它的粗犷与原始风味。
杨亮又仔细审视了一番那黑面包的纹理,隐约可见其中夹杂的野菜纤维,这一发现更加坚定了他的推测。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黑面包的身份,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哎,等晚上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咱们就熬锅热汤,一块儿尝尝这黑不溜秋的面包是啥味儿。”杨亮边说边动手,想从那块硬邦邦的黑面包上啃下一小块来尝尝鲜。
“哎哟喂,你这是干啥呢,是不是疯了?你那‘金贵’的肚子能随便乱吃东西吗?”杨亮他妈在一旁急得直嚷嚷,生怕儿子出啥岔子。
说起来,杨亮的肠胃跟他爸杨建国那是一个样,都属于那种“娇气”的油性肠胃。吃的东西得精挑细选,稍微马虎点儿,拉肚子就得找上门来。所以啊,他们家药箱里常年备着治拉肚子的药,肠炎宁、诺氟沙星、整肠生,还有蒙脱石散,应有尽有。这不,一看见儿子想尝那不知来路的黑面包,杨亮他妈心里头那个紧张啊,简直就跟条件反射似的。
“真要试试这面包能不能吃,那也得是我这个老妈子先来,你们俩那肚子可千万别轻易去冒险。”杨亮他妈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上阵,用她的老身子骨去探探这黑面包的虚实。
“算了,妈,咱们现在也不至于那么紧缺食物。待会儿我再去树林里捡些栗子回来,那淀粉含量可高了,足够咱们补充能量了。这黑面包到底能不能吃,咱们心里还没个准儿呢。实在不行,晚上咱们就加点水,把它煮成糊糊,喂给那两条狗吃吧。它们这几天也没怎么吃到淀粉类的食物,这样也不算浪费。”杨亮的媳妇儿珊珊及时制止了婆婆想要尝试那块硬如石头的黑面包的念头,并提出了一个既实用又不浪费的解决方案。
“珊珊说得对,咱们都别轻易尝试这个了。”杨建国在仔细查看完自己手机里最新拍摄的照片,确认周围环境安全无虞后,也加入了讨论,“一会儿咱们就把这两个黑面包放在锅里,加点水煮熟了给毛毛它们吃。这两天它们也没怎么吃饱,正好给它们加个餐。关键是这个袋子里装的谷物,我现在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就是小麦,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说完,杨建国便开始认真研究起他们这次意外收获的物资来。
杨建国他们的老家,确实少有种植小麦的习惯。自幼在农村生活的他,记忆里家里种植的主食作物多是水稻,后来也尝试过种植大豆、玉米,甚至是地瓜等,而小麦则显得颇为罕见。虽然也曾有幸见过,但印象却并不深刻,仿佛只是匆匆一瞥,便抛诸脑后了。
此刻,他手中拿着的这些谷物,看似与小麦有几分相似,但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它们比记忆中老家的小麦要小得多,且表面的毛刺儿也更为细长。
“想必这个时期的谷物,还未经过现代的精心培育,与我们那时所见的谷物存在些许差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杨亮也加入了研究的行列,他抓起一把麻袋里的谷物,放在手心细细打量,“如果这真的是小麦,那么很可能是早期的、未经人工选育的品种。再说了,看这个麻袋里装了半袋的谷物,即便不是小麦,也应该是其他种类的粮食。”
杨亮虽然在小学之前也生活在农村,但那时家境已经逐渐好转,家里在农村也属于非农户口,并没有自己的土地。因此,对于这种谷物,他几乎可以说是知之甚少,用“五谷不分”来形容他,也不算太过夸张。不过,他的这番简单推理,却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嗯,你说得挺在理的,这些估摸着就是没经过人工精挑细选的小麦种子。你看这半麻袋,谷子都是没脱壳的,肯定是用来播种的。我猜啊,这驴的主人可能是要用这些小麦种子去种地,或者是刚买的还没用呢。这年头,能找到这么纯正的种子可不容易了。”杨建国听了儿子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捻了捻那些谷物,感受着它们的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