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油和食物的储存问题后,杨亮和父亲杨建国又面临一个更紧迫的挑战:盐快没了。
穿越时带来的一小包盐,哪怕一家人省了又省,炒菜只敢捏一小撮,经过这段时间也差不多见底了。盐,这个现代生活中最普通不过的调味品,在荒野里却成了维系健康的关键。现在,找盐成了头等大事。
“爸,盐罐子快空了,最多还能撑个把礼拜。”杨亮掂量着那个快见底的塑料小盐罐,眉头紧锁。
杨建国叹了口气:“是啊,没盐可不行。人要是完全不吃盐,浑身没劲,时间长了还会生病。咱们现在这条件,最怕的就是生病,一病就麻烦大了。”
其实,他们日常吃的食物里也含一些盐分,特别是肉类。为了省盐,他们想了个办法:每次猎到野兔、野鸡之类的动物,放出来的血一点都没浪费。杨亮记得以前在手机里存的那些“穿越神书”上看到过,动物血液里含有盐分和其他矿物质。
“妈,媳妇,那些血都按书上说的方法,做成血豆腐了,对吧?”杨亮回头问。
“嗯,”杨亮的母亲应道,“都凝好了存着呢。做菜时放点血豆腐进去,能借点咸味,盐就能少放些。”
杨亮的媳妇补充道:“这样确实省了点盐,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血豆腐也不是天天有,而且咸味终究不够。”
杨建国点头:“靠血豆腐省盐顶一时,还得找到稳定的盐源才行。”他转向杨亮,“你不是看过那些野外求生的书吗?书上咋说野外找盐的法子?”
杨亮回忆着:“书上说,野外其实不缺盐,关键是要知道去哪找。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跟着动物走。动物跟人一样,也得吃盐,不然也会没力气、生病。那些鹿啊、羊啊,甚至兔子,都会定期去找有盐的地方,舔那些含盐的石头或者地面,那种地方叫盐渍地或者盐矿。”
道理是明白,可实际操作起来却不容易。
杨建国苦笑了一下:“问题是,咱们家现在打的猎物,基本都是靠陷阱抓到的。像野兔掉进坑里,野鸡被套住,都是等在那‘守株待兔’。咱们还没真正去追踪、观察过这些野物的活动规律。它们平时去哪儿喝水,去哪儿找盐,咱们还真没留心过。”
杨亮也承认:“是啊,之前几个月光顾着盖房子、开荒种地、打猎糊口、收集橡果、榨油、烧陶、做木架……一堆活儿压着,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专门去跟踪一只兔子看它去哪舔盐石头?”
一家人意识到,寻找盐分,不再仅仅是改善口味,而是关乎生存的又一场硬仗。那些看似普通的“咸味石头”,成了他们荒野求生路上必须攻克的下一关。
不过,这份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猛然想起,就在营地的外围,沿着那条他们当初从河边摸索到这里的路上,就有一片特别的土地。那地方,阳光一照,地面就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像是撒了一层薄霜。之前几次匆匆经过,杨建国就嘀咕过:“亮子,你看那地,白花花的,像是盐碱地啊?”
“爸,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杨亮一拍大腿,“没错,书上说过,盐碱地表面常会有盐分析出,阳光下就泛白!那片地很可能就有咱们需要的盐!”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希望就在眼前,父子俩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抄起工兵铲,直奔那片泛着白光的盐碱地。到了地方,他们小心翼翼地用铲子刮取地表那层明显带着白色结晶的土。两人埋头苦干,直到把肉眼可见的、能刮下来的白色表层土都收集起来,下面的土恢复成普通的灰褐色才停手。
回去后,他们搬出那个刚烧好不久、专门用来处理东西的大陶罐。把收集来的盐碱土倒进去,加入清水,用木棍使劲搅拌。浑浊的泥水翻滚了一阵,然后被放在一边静置。
“等它沉一沉,”杨建国指着罐子,“重的泥沙会沉底,含盐的水会留在上面。”
过了大半天,泥水果然分成了清晰的两层:上层是比较清澈的咸水,下层是沉淀的泥沙。他们小心地把上层含盐的水舀出来,倒进另一个干净的容器里,剩下的泥沙则被倒掉废弃。
“现在,就得把这咸水里的水‘赶跑’了。”杨亮看着那罐浑浊的咸水说。他们把咸水倒进煮饭的大铁锅里,架上柴火开始熬煮。水分在火焰的舔舐下滋滋作响,不断蒸发,锅里的液体变得越来越粘稠。
不过,父子俩这次很谨慎。他们只用了少量盐碱土做了小半罐咸水来试验。原因很简单:他们担心这片盐碱地的盐杂质太多,或者含有对人体有害的东西,万一不能吃就白费力气了。
锅里的水汽持续升腾,最终,锅底只剩下了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结晶物。颜色并不好看,黑黑黄黄的,还夹杂着一些细微的沙粒。
“成了!”杨建国用木片小心地把这层粗盐刮下来一点。杨亮用手指尖蘸了一丁点儿,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尝了尝。
一家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
“嗯...!”杨亮咂咂嘴,眉头先是微微皱了一下,“土腥味挺重的...但是!”他眼睛亮了起来,语气带着欣喜,“咸!就是盐的咸味!没有怪味,没有发苦发涩!爸,妈,媳妇,这盐能吃!老天爷,咱们运气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