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世事多变化,世事望我却依然

第72章 老徐咖啡

从寸氏宗祠那沉甸甸的历史氛围中走出来,重返秋日明亮的阳光下,南风微微眯了眯眼,仿佛刚从一场深邃的梦里醒来,感官需要重新适应现实世界的色彩与温度。林夏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掌心传来的暖意将她稳稳地锚定在当下。

他没有带她立刻返回喧闹的主街,而是拐进了一条更为清幽的巷子,青石板路干净整洁,两旁是修缮得更为精致的院墙,偶尔有竹影或探出墙头的花枝。走了不远,一扇虚掩的、爬着些许绿藤的原木门出现在眼前,门边挂着一块不大的深色木牌,上面用白色颜料手写着花体英文“aura”(氛围),以及一行小字:“咖啡 · 静处”。

林夏推开门,一阵混合着新鲜烘焙咖啡豆醇香、淡淡木调香薰和舒缓爵士乐的气息温柔地扑面而来,瞬间洗涤了户外微尘和历史的厚重感。

店内空间不大,但挑高足够,显得开阔。装修是简约的工业风混搭原木自然元素,裸露的砖墙被刷成柔和的浅灰色,金属管道巧妙走线,原木桌椅线条利落,沙发区铺着质感厚实的深灰地毯。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恰好是一个小小的、精心打理过的庭院,几丛翠竹,一池清水,几块汀步石,在午后阳光下静谧如画。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温暖明亮,与室内冷调的装修形成奇妙的平衡。

店内客人寥寥,只有角落一对年轻情侣低声交谈,和窗边一位独自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的男士。安静得能清晰听到咖啡机蒸汽喷发和磨豆的细微声响。

林夏显然对这里很熟悉,牵着南风径直走向吧台。吧台后,一位约莫四十出头、身材精瘦、留着利落短发、穿着简单黑t恤和工装裤的男人正专注地摆弄着一台造型漂亮的意式咖啡机。他手腕上戴着一只运动手表,小臂线条结实,动作稳而准。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林夏?”男人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随即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他的目光迅速从林夏脸上移开,落在一旁的南风身上,那份惊讶里又掺入了一丝审视与了然。

“老徐,”林夏笑着打招呼,语气熟稔,“好久不见。带个朋友来尝尝你的‘神仙水’。”

被称为老徐的男人——徐朗,挑了挑眉,视线在南风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南风今天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浅咖色长裤,外搭一件剪裁合体的浅灰色风衣,长发松软地披在肩后。她身上有种干净清冽的气质,像是山涧初融的雪水,又带着点书卷气的疏离。她的面容算不上绝艳,但眉眼清秀,鼻梁挺直,唇色偏淡,此刻因为刚从宗祠出来,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沉浸于历史叙事后的沉静与恍惚,更衬得那份清冷感独特而引人探究。她脖颈处的肌肤白皙细腻,风衣领口微微敞开,靠近锁骨的地方,隐约可见一抹极淡的、已经褪成浅粉色的咬痕,在莹白的皮肤上并不醒目,但距离足够近、角度恰好时,便能窥见。

徐朗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抹淡痕,他几乎是立刻垂了一下眼帘,再抬眼时,眼中已换上了一种更深的、带着揶揄和理解的温和笑意。他心想:林夏这小子,这些年一直清心寡欲、孤家寡人似的,感情不是没需求,是要求太高,宁缺毋滥。眼前这位,光是这份气质和眼神,就跟这古镇里常见的游客或文艺女青年不太一样。难怪。

“稀客啊,快五年了吧?”徐朗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清理着手中的拉花缸,“还是老规矩?这位……”他看向南风,示意她点单。

南风这才将注意力从打量环境转移到菜单上。吧台旁的黑板上用粉笔手写着饮品和简餐,价格果然如林夏之前提过的,比古镇其他咖啡馆高出不少,一杯普通的手冲咖啡的价格足够在别处吃一顿不错的正餐。但她注意到,咖啡豆的产地和烘焙程度标注得非常详细,还有几款罕见的独家拼配。

“我第一次来,听林夏说您是专家。”南风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润温和,带着礼貌的距离感,“有什么推荐吗?我喜欢口感干净、酸度明亮一点的。”

徐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姑娘不是附庸风雅,是懂点门道的。“今天刚到了一批埃塞俄比亚的耶加雪菲科契尔,水洗处理,中浅焙,茉莉花香和柑橘调明显,口感很干净。或者……”他指了指另一款,“我自拼的‘竹林晨雾’,用了云南保山豆和一点危地马拉豆,更均衡,有些茶感和坚果香,尾韵甜。”

南风想了想:“那就耶加雪菲吧,谢谢。”

“林夏你呢?还是‘黑骑士’?”徐朗问。

“嗯。”林夏点头,随即补充,“再要一份你招牌的巴斯克芝士蛋糕。”

“行,找地方坐,一会儿给你们送过去。”徐朗摆摆手,开始专注地称豆、磨粉。

林夏领着南风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边,选了一张可以看到整个庭院的原木小桌坐下。阳光透过玻璃,暖洋洋地笼罩着他们。南风脱下风衣搭在椅背上,放松地靠在椅背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里真不错,”她环顾四周,轻声说,“闹中取静,老板……很有个性。”她想起那令人咋舌的价目表和徐朗刚才打量她时那坦然又锐利的目光。

“老徐以前是专业的滑翔伞教练,玩极限运动的。”林夏也放松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点,“后来腕部受了挺重的伤,没法再飞了。他就带着积蓄,跑来这里开了这家店。他说,不能在天上飞了,至少得在地上找个地方,让自己和别人都能安静地‘飘’一会儿。”

南风微微动容。从翱翔天际到固守一隅,这种人生的转向,需要巨大的勇气和通透的心态。“所以他不在乎客人多少,只做给懂得欣赏的人?”

“对。他说人多了,咖啡的味道就杂了,心也静不下来。他做咖啡像以前调试伞具一样,讲究精准和感觉。”林夏笑了笑,“我五年前……状态不太好的时候,来这里住了半个月,几乎天天泡在他这儿,看他做咖啡,听他讲以前飞行的故事。算是……难得的能聊得来的朋友。”

他没有细说五年前为何“状态不好”,但南风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过去的阴霾,以及此刻的释然。她伸出手,在桌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林夏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指尖,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刚才在祠堂里那份历史的沉郁,此刻在咖啡香和阳光中,渐渐化为彼此相通的宁静与暖意。

不一会儿,徐朗亲自端着托盘过来。他将那杯耶加雪菲放在南风面前,透明的玻璃杯清晰展现出咖啡琥珀色的澄澈液体,香气随着热气袅袅升起,果然有清新的花香和柑橘调。给林夏的则是一杯浓郁的黑咖啡,配了一小块深褐色的手工巧克力。巴斯克蛋糕烤得恰到好处,表面有漂亮的焦糖色,中间微微流心。

“尝尝看。”徐朗没多话,放下东西就打算离开。

“徐哥,”林夏叫住他,介绍道,“这是南风,作家。”

南风对徐朗礼貌地颔首微笑。

徐朗停下脚步,再次看向南风,这次目光里的审视淡了,多了些友善的探究。“作家?难怪。”他点点头,像是印证了自己的某种猜测,又看了一眼林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们慢慢聊,需要什么叫我。”

他转身回了吧台,留给两人私密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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