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北家中
第二天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房间内一片静谧的灰蓝。林夏先醒了,看了看时间,又侧头看向身边依旧熟睡的南风。她睡得很沉,睫毛安然地覆着,呼吸均匀。生理期带来的嗜睡让她比往常更难醒来。
林夏没有立刻开灯,只是轻轻支起身,俯在她耳边,用低沉而温柔的气声唤她:“南风……南风,该起床了。” 手指极轻地拨开她颊边散落的发丝。
南风在睡梦中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含糊地“嗯”了一声,却没有睁眼。
林夏低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又唤了一声:“南风,再不起来,南妈包的饺子可要凉了。”
“饺子……” 南风终于有了反应,浓密的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对上了林夏含笑的眸子。意识渐渐回笼,想起今天要赶飞机。她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依赖:“几点了?”
“还早,来得及。先去洗漱,吃早餐。” 林夏扶她坐起来,顺手将准备好的毛衣披在她肩上。
早餐·温馨嘱咐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饺子、小米粥和几样清爽小菜。南妈还在厨房忙活着什么,南爸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主位看早报,南雨则哈欠连天地搅拌着自己碗里的粥。
看到两人出来,南妈立刻端上刚出锅的煎蛋:“快来快来,趁热吃!饺子是白菜猪肉馅儿的,路上平安!”
南风坐下来,看着满桌丰盛的早餐和父母关切的眼神,心头暖融融的,昨晚因提前离开而产生的一丝歉意也消散了许多。
“叔叔阿姨,我们吃了就走,东西都收拾好了。” 林夏一边给南风夹饺子一边说。
南爸放下报纸,看向两人,目光沉稳:“路上注意安全。飞机上空调凉,南风多穿件外套。到了昆明来个电话。”
南妈挨着南风坐下,不住地叮嘱:“小夏,你看着她点,别让她一上飞机就光顾着看书睡觉,记得吃点东西喝点水。到了那边,忙归忙,饭要按时吃……还有啊,跟那个投资商见面,别紧张,咱们南风的书有料,不怕他看……”
“妈,知道了,您放心吧。” 南风听着妈妈的唠叨,心里却异常踏实。
南雨也凑过来:“姐,姐夫,一路顺风!记得给我发云南的好吃的照片!”
告别·无需相送
早餐用毕,行李最后检查完毕。南爸南妈和南雨坚持要送到楼下,却被南风拦住了。
“爸,妈,外面冷,别出来了。送到门口就行。” 南风语气坚决,“我们打车去机场很方便,你们送去还得折腾回来。小雨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别耽误了。”
南妈还想坚持,林夏也温声劝道:“阿姨,听南风的吧。送到门口我们就很暖心了。你们在家好好的,我们到了立刻报平安。”
南爸看着女儿坚持的眼神和准女婿妥帖的话语,点了点头:“行,那就不下去了。路上一定小心。”
最终,告别在温暖的玄关完成。南妈红着眼眶抱了抱南风,又拍了拍林夏的胳膊。南爸用力握了握林夏的手。南雨则做了个夸张的“拜拜”手势。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将家的温暖暂时关在门内,也关住了父母倚门目送的不舍目光。南风深吸一口气,和林夏对视一眼,拉着行李箱走下楼。
云端·相依与低语
飞机冲上云霄,穿越厚厚的云层,进入平稳飞行阶段。窗外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射进来,明亮耀眼。空乘开始分发饮料和简餐。
林夏要了温水,又替南风要了杯热牛奶。南风靠窗坐着,看着窗外无边无际、仿佛触手可及的云海,眼神有些放空,似乎还在回味这次短暂的家乡之行。
“在想什么?” 林夏将牛奶递给她,低声问。
南风接过,暖意透过纸杯传到手心。“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次回来,好像不一样了。” 她转头看他,眼中有柔和的光,“家里……好像更踏实了。可能是因为你。”
林夏握了握她的手:“是因为你一直都是家里的主心骨,我只是刚好站在了你身边。”
南风笑了笑,没再说话,小口喝着牛奶。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真的有些倦了,生理期的疲惫加上早起赶路,眼皮开始发沉。她将座椅稍稍向后调整,身体不自觉地歪向林夏这边。
林夏很自然地伸出手臂,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南风起初还强撑着看了一会儿随身带的书,但没多久,书就从手中滑落,头轻轻靠在了林夏肩上,呼吸渐渐均匀绵长。
林夏小心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睡得更安稳,又向空乘要了一条薄毯,轻轻盖在她身上。他保持着姿势不动,偶尔低头看看她恬静的睡颜,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机舱内引擎声低沉轰鸣,阳光在两人身上移动,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静谧。
春城·中转与归途
飞机准时降落在昆明长水机场。一下飞机,湿润而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与东北的干冷截然不同。两人取了行李,先在机场简单用了午餐——南风没什么胃口,只吃了点清淡的米线,林夏则陪着她,自己也吃得不多。
饭后,他们直接转乘机场快线到达昆明火车站,登上了开往目的地的高铁。高铁飞驰,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建筑迅速切换到起伏的丘陵和点缀其间的田野,绿色越来越浓。
旅途中,两人话不多。南风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偶尔和林夏低声交换一两句关于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安静地待着,或许还在消化离家的情绪,或许已经在构思与投资方的会面。林夏则处理了几条手机上关于养殖场和民宿项目的讯息,不时留意着她的状态。
深夜·归家
高铁到站时,已是傍晚。他们又转乘出租车,终于在天色完全黑透时,抵达了南风在云南居住的小村庄。
下了车,清冽的夜风带着南方秋日特有的湿意吹来。停车场内灯光不算明亮,但南风却熟门熟路,带着林夏在整齐停放的车辆间穿梭。很快,她在一辆白色的城市suv前停下脚步。
“找到了。” 她语气轻松,从随身包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车灯闪烁两下,发出“嘀”的一声轻响。这辆车是她为了方便在云南各地采风而买的,这次回东北,就停在了这里。
林夏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南风坐进了驾驶座。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小城稀疏的夜间车流。熟悉的街道、店铺招牌在车窗外掠过,明明离开了不算太久,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环境清幽、绿植茂密的小区,停在一栋带着小院的二层小楼前。院墙爬着些藤蔓植物,在夜色里显出朦胧的轮廓。这里就是南风在云南的“家”,也是她写作和休憩的天地。
停好车,两人提着行李走到院门前。南风拿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院子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的几株植物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推开房门,按下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充满了客厅。房间里一切如旧,收拾得整洁干净,空气中有淡淡的、属于房屋本身的、混合了木头和书籍的气息,还有一丝长时间未住人的清冷。
“终于到家了。” 南风放下行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回到自己领地的松弛与安心。她转身看向林夏,脸上露出旅途结束后的第一个、全然放松的笑容:“林夏,欢迎回家。”
林夏将行李放好,走到她身边,环顾这个充满她气息的、温馨而雅致的空间,然后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家”从来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有她在的地方。从东北的暖炕到云南的小院,跨越千山万水,此刻拥她入怀,便是归处。
“嗯,回家了。” 他在她发间低语。夜色深深,小楼灯火温暖,将一路风尘与疲惫悄然隔绝在外,只留下满室宁馨,与即将在此展开的新篇章。
夜色已浓如化不开的墨,小院里寂静无声,只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虫鸣。林夏揽着南风站在门口,望了望不远处另一栋隐约透着暖黄灯光的院落——那是他父母的居所,林家小院。此刻过去,难免惊扰二老休息。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南风微凉的耳廓,声音放得极轻:“今晚太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过去‘蹭饭’吧。现在,我先带你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折腾了一天一夜,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还得集中精神准备新书的材料。”
南风靠在他怀里,累得几乎连点头的力气都只剩下一点本能。她模糊地“嗯”了一声,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交付给了他。
林夏不再多言,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南风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窝,任由他抱着自己,穿过静谧的客厅,走向一楼的浴室。
浴室里只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营造出私密而安宁的氛围。林夏小心地将南风放在铺了软垫的换衣凳上,自己则转身调试水温。哗哗的水流声响起,蒸腾的热气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夜寒,也模糊了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