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发现之际两女一男快速躲进了通风管道内。
狭窄的通风管道内，铁锈和尘埃的气味混合着硝烟的余烬，刺入鼻腔。
水珠顺着冰冷的管壁滑落，滴答作响，像是为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火敲响的休止符。
李炎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快速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胸口因剧烈运动而起伏，他能清晰地听到另外两道同样急促的呼吸声。
黑暗中，苏晚晴率先打破了死寂。
她的动作利落而精准，没有一丝多余的迟疑。
她侧过身，屈起一条腿，伸手在特制的高跟鞋鞋跟处轻轻一拧，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装置被她取了出来。
那是市面上最顶级的录音器，外层包裹着信号屏蔽材料。
“我潜伏在老刀身边三个月，终于等到了机会。”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这个东西里，录下了老刀和赵局长的每一次密谈。军火从三号码头运进海城，藏在伪装成冷冻海鲜的集装箱里，再通过码头下方的地下湖水道，直接送往青龙山的分销点。”
她说完，抬起头，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炎的侧脸，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李炎，你们警队有人通敌，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李炎没有立刻回应。
他的肌肉依然紧绷，但心神却沉入了另一片更深的黑暗里。
就在苏晚晴拿出录音器的一瞬间，他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检测到‘虚妄之眼’残留的亚空间能量波动，来源：目标苏晚晴颈后皮肤贴片。】
虚妄之眼！
李炎的心脏猛地一沉。
那是“乌托邦”组织专门用来监控高级卧底的神经感应贴，通过采集皮肤表层的微电流和激素变化，来判断目标的情绪和忠诚度。
一旦卧底产生背叛的念头，或者被外力策反，贴片就会自动将最高警报传回总部。
她早就暴露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李炎的思绪。
苏晚晴从一开始就不是在执行警方的卧底任务，而是戴着“乌托邦”的镣铐在跳舞。
她此刻的“坦白”，这枚至关重要的录音器，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而他，和高晴烟，就是这场戏剧的观众，或者说……是下一个目标。
她为什么要演？
演给谁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高晴烟忽然有了动作。
她抬起手，一把撕开了自己脖颈上那条价值不菲的真丝丝巾，露出了纤细的手腕。
在应急灯微弱的光线下，她手腕内侧，一道淡金色的、由无数复杂符文组成的纹路若隐若现，像是一种古老的烙印。
“我也不是全然无辜的棋子。”她的声音比苏晚晴的更加轻柔，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寒意，“我父亲，高振云，曾是‘u计划’的首席研究员。我调查这个组织，从来不只是为了写一本畅销小说。”
李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u计划！
这个只存在于绝密档案中的代号，一个致力于研究人体潜能和意识上传的疯狂项目，据说早在十年前就因为一场“意外”而被永久封存。
难怪，难怪高晴烟总能精准地切入案件的核心，她的每一次提问，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引导，都踩在了最关键的节点上。
她不是在追寻真相，她是在追杀一段与她血脉相连的宿命。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作家，而是风暴真正的中心。
通风管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个被监控的棋子，一个背负着宿命的复仇者，和一个怀揣着重生秘密的破局者。
三人的命运在这一刻被无形的线死死缠绕在一起。
李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地被推着走。
他必须设局，一个能将所有藏在暗处的鬼都逼到阳光下的局。
他的视线扫过苏晚晴手中的录音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把录音器给我。”他对苏晚晴说，语气不容置喙。
接着，他看向高晴烟，“你需要帮我一个忙。”
第二天清晨，一则经过加密的消息，通过某个特殊的渠道，悄然泄露出去：“苏晚晴的录音备份，已于昨夜秘密送回市局档案室，列为最高机密。”
海城市局的档案室，固若金汤。
但再坚固的堡垒，也挡不住来自内部的蛀虫。
凌晨五点，天还未亮透，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身影推着工具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档案室所在的楼层。
他熟练地避开了几个监控死角，用一张伪造的门禁卡刷开了厚重的防爆门。
他的动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目标明确——销毁那份足以致命的“备份”。
当他撬开档案柜，正要将手伸向那个贴着红色标签的文件袋时，一道黑影从天花板的检修口悄无声息地落下，像一只捕食的猎豹。
只听一声闷哼，清洁工的手臂被一股巨力反向拧住，整个人被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李炎扯下他脸上的口罩，露出的，是一张惊慌失措却又无比熟悉的脸——赵局长的专职司机兼亲信，老王。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在绝对的证据和心理压迫下，王司机的防线很快崩溃。
他涕泪横流地招供了一切：老刀每个月通过境外账户，向赵局长行贿五十万现金，换取警方对他的军火走私生意视而不见。
而苏晚晴的“失踪”和“卧底”，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一场由赵局长和老刀联手导演，旨在制造舆论压力，逼迫苏晚晴的父亲，苏氏集团的董事长交出家族企业的控制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