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的一下,火就顶到脑门子!
“我操!”
傻柱把锅往灶台上一掼,抄起那把跟他十几年的、油光锃亮的大铁勺,跟拎着把板斧似的,气冲冲地就从厨房里杀出去!
“都给老子闭上你们那喷粪的嘴!”
他虎背熊腰地往院子中间一站,手里的大铁勺“咣”的一声,狠狠地戳在青砖地上,震得地皮都颤三颤!
那帮长舌妇吓得一哆嗦,立马噤声。
“一个个的,吃饱撑的,在这儿嚼谷!咸吃萝卜淡操心!”
傻柱通红的眼睛挨个扫过去,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六爷的本事,是你们这帮子坐井观天的玩意儿能揣测的?人家那是给国家挣外汇!是为国争光!是给咱们中国人脸上贴金!懂个屁!”
他伸出大勺,指着贾张氏那张又惊又怕的肥脸。
“尤其是你这个老虔婆!再让老子听见你在背后编排六爷,戳六爷的狗牙,你信不信我这勺子,能给你那张大脸开个瓢儿!”
傻柱在院里积威已久,他这一发火,大部分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不出溜地缩脖子。
但那颗怀疑、嫉妒、贪婪的种子,已经在每个人心里,彻底扎下根。
这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不到半个钟头,就在整个轧钢厂大院里传遍。
许大茂人虽被下放到东北农场喂蚊子,可他家还在院里。他爹妈,他那帮狐朋狗友,听到这消息,一个个眼睛都发绿。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
傻柱越想越气,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帮孙zei,是真能干出举报的事儿来!
他连围裙都没解,蹬上他那辆除铃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迎着北风,一路玩儿命地往秦家峪骑。
车链子被他蹬得“哗啦哗啦”响,跟要散架似的。
等他满头大汗、呼哧带喘地冲进周家那铺着青砖的大院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院里的景象,跟他焦急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反差。
懒洋洋的冬日暖阳下,周野还是那副老君入定般的德行,整个人陷在摇椅里,身上盖着那张火红的狐狸皮褥子,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红得发亮的苹果。
娄小娥和爱丽丝正坐在一旁,拿着一本画报,低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整个院子,安逸得像一幅画。
“六……六爷!”
傻柱扶着车把,喘得跟个破风箱似的,把四合院里的“财富传说”和那帮禽兽的反应,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学一遍。
“……那帮孙zei,眼珠子都红了!二大爷那个老官迷,琢磨着要举报您里通外国!许大茂他爹,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写举报信!六爷,这事儿,闹大了!”
傻柱急得嘴皮子都快磨出火星子。
可摇椅上的周野,听完他这番惊心动魄的叙述,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他慢悠悠地伸出手,从果盘里捏起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没擦,直接放到嘴边,“咔嚓”就是一大口。
清脆的汁水爆裂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他嚼着嘴里的苹果,看着急得快要原地转圈的傻柱,懒洋洋地吐出几个字:
“嚷嚷什么?天塌不下来。”
“好事儿。”
傻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憋过去。
“六爷!我的亲爷!这都火烧眉毛!还他娘的是好事儿?他们都快把您给定成叛国贼!您怎么一点不急啊!”
他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这才转过头,看着傻柱,脸上露出一个狐狸似的、蔫儿坏的笑容。
“傻柱,你脑子咋就不转个弯儿呢?”
“他们这么一宣传,满世界嚷嚷我周老六有天大的本事,能点石成金,这不就等于免费给咱们吆喝,给咱们打广告吗?”
“我正愁我这‘牛马守恒仪’空间里,用灵泉水浇出来的那几万斤‘仙果’,没个由头拿出来卖呢。”
“你琢磨琢磨,他们这么一闹,把我传得跟个活神仙似的。我这‘活神仙’亲手种出来的‘仙果’,你说,它得卖个什么价?”
“卖给那些眼红的、想巴结我的、想探我底细的……你说,这一个苹果,换他们一根金条,过分吗?”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却像一道道天雷,劈在傻柱的脑门子上。
危机?
在六爷这儿,这他娘的又成一个全新的、一本万利的、能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的商机!
傻柱张着嘴,看着六爷那副智珠在握、掌控一切的从容样儿,彻底没话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
自个儿跟六爷,压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自个儿看到的是万丈悬崖,六爷看到的,是通天大道。
皇上不急,他这个太监……呸,他这个兄弟,急个什么劲儿啊!
正当他准备泄气的时候,周野却突然坐直身子,把手里剩下的半个苹果往桌上一放,冲他勾勾手指。
“柱子哥,你过来。”
傻柱愣愣地走过去。
周野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说道:
“光我一个人唱戏,没意思。”
“你回去,别拦着他们。”
“你得帮我,把这火,烧得再旺一点。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