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搓了搓手,就朝着那扇木门摸了过去。
手,刚碰到门板。
“嗬——!”
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从他身后炸响!
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可他刚一转身,黑暗的苞米地里,“呼啦”一下,窜出来四五条黑影,像几尊铁塔,瞬间就把他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为首的,正是周山!
他手里那根沉重的车把式,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孙zei!”
周山瓮声瓮气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丫……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想干嘛呀?”
许大茂双腿一软,差点当场就尿了。
他看着周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他身后那几个抄着铁锹、镐把的庄稼汉,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凶悍,让他瞬间酒醒了一大半!
“我……我路过!我就是路过!”
许大茂结结巴巴地辩解,声音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
“路过?”
周山身后的周铁栓“呸”了一口,走上前,一把揪住许大茂的衣领,那力气大得,差点把他提离了地面。
“你丫糊弄鬼呢?大路不走,你钻苞米地里路过?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敢打我们秦家峪姑娘的主意!”
“不是!我没有!误会!都是误会!”
许大茂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知青点的门开了。
娄小娥和周桃听到外面的动静,提着一盏马灯走了出来。
当马灯的光,照亮许大茂那张涕泪横流、写满了惊恐和猥琐的脸时……
时间,仿佛静止了。
娄小娥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无比肮脏、无比狼狈的一幕,看着那个白天还人模狗样、此刻却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揪着领子的男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全明白了。
什么“路过”……
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果今晚不是周桃在这里……如果不是周山他们突然出现……
一股彻骨的寒意和恶心,席卷了她的全身!
许大茂也看到了娄小娥,他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全没了,变得比墙皮还白。
这下全完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我……我……”
他想解释,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山没再看他,而是松开手,任由他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到地上。
他转头看向娄小娥,那张铁塔似的脸上,居然挤出一丝憨厚的表情。
“妹子,你别怕。”
他指了指地上的许大茂,瓮声瓮气地说。
“这耗子,我们帮你逮住了。我们秦家峪的爷们儿,最见不得这种欺负女人的青皮流氓!”
说完,他冲着周铁栓几个人一甩头。
“带走!”
“哥几个,送许放映员……回他那宝贝放映机那儿去。”
周铁栓几个人嘿嘿一笑,心领神会。
他们一人一脚,把许大茂从地上踹起来,连拖带拽地就往打谷场的方向走。
“别……别打我!我是轧钢厂的!我是工人!”
许大茂的哭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刺耳又可笑。
“放心,不打你。”
周铁栓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股子蔫儿坏的劲头。
“就是想跟你‘聊聊’,让你长长记性,知道啥叫‘狗掀门帘子——全仗着一张嘴’!”
……
人,很快就走远了。
知青点门口,只剩下娄小娥和周桃,还有一地清冷的月光。
娄小娥还站在那儿,浑身僵硬,脸色发白。
周桃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娄姐姐,没事了,别怕。”
娄小娥回过神,看着周桃那张关切的脸,又回头看了看周野家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不是傻子。
这一切,太巧了。
巧得就像是……有人在背后,一针一线地,织了一张天罗地网。
而那个下棋的人……
……
【我的爷!您简直就是个魔鬼!封神了!】
脑子里,系统那贱兮兮的舔狗音,已经开始疯狂刷屏,跟开了演唱会似的。
【这一手“引蛇出动”+“瓮中捉鳖”+“现场直播”,主打的就是一个精准打击!您直接把许大茂的社会关系和人格尊严,连带他在娄小娥心中的最后一丝好感,全都干报废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对反派【许大茂】的“社会性死亡”终极处刑!【截胡】kpi进度条暴涨至100%!恭喜宿主,开局王炸,您已彻底锁定胜局!】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娄小娥】对您的好奇值+100%,敬畏值+100%,安全感依赖+200%!她现在看您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叮!检测到【少年白月光·秦淮茹】危机感已突破天际!“修罗场”烈度已超载!六爷,您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综合评定,奖励“摆烂币”+8000枚!解锁兑换项:【永久牌28大杠自行车(60年代顶配版)全套图纸及生产线】!】
周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对脑子里的喝彩置若罔闻。
许大茂?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个资本家的大小姐,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夜色中,他仿佛能看到,在村子西头的那盏孤灯下,一双清亮又迷惘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