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天赐良机!是在六爷面前长脸,在厂长面前立功的独木桥!
他把心一横,牙一咬,直接把自个儿给撂出去了!
“厂长!”
他“噗通”一声,没跪下,但那架势比跪下还吓人。
“您要不信,您就派人去买!就买一个!要是吃了不管用,您扣我一年工资!我傻柱要是吭一声,我……我就不是我爹养的!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zei!”
他这副拿身家性命和祖宗八代当赌注的架势,把满屋子的嘲弄都给镇住了。
杨厂主也愣住了。
他盯着傻柱那张涨红的、写满“我没撒谎,信我”的脸,心里的怀疑,第一次动摇。
傻柱这人,是浑,是愣,但也是个实心眼,从不开这种掉脑袋的玩笑。
而且,“地区王专员”这个名头,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瞎编排。
半晌,那被折磨小半辈子的老慢支,终于战胜理智。
死马当活马医!
“行。”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扭头对他那个戴眼镜的秘书吩咐道:“小刘,你跑一趟。”
“去那个……秦家峪,找一个叫周野的。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买一个他那个……苹果。”
秘书小刘满脸为难,跟吃苍蝇似的:“厂长,这……一个苹果十块,这账……不好走啊?”
杨厂长眼睛一瞪:“你傻啊!你不会动啊!从我办公经费里出!名目就写……采购高级慰问品!”
小刘不敢再多嘴,领十块钱,火速借了厂里一辆没掉链子的二八大杠,直奔秦家峪而去。
……
秘书小刘找到周家大院时,周野刚从空间出来,正歪在院里的摇椅上,悠哉悠哉地喝着热茶。
小刘把来意一说,下巴颏不自觉地抬高三分,带着一股子城里机关干部特有的倨傲。
“我们杨厂长,听说你这儿有苹果,让我来买一个。”
周野眼皮都没撩一下。
“十块。钱放桌上,自己去筐里拿。”
小刘当场就愣住,传言竟然是真的,这乡下小子还真敢开这个口!
他憋着一股邪火,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故意“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喏,钱在这儿!苹果!”
周野慢条斯理地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茶,这才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到筐边,眼都不看,随手摸出一个,像扔个土坷垃似的扔给小刘。
“滚吧。”
那态度,比打发门口要饭的都敷衍。
小刘肺都快气炸,可厂长的命令悬在头上,他只能把那红得发亮的苹果死死攥在手里,憋着一肚子火,蹬上车就往回狂奔。
他冲回厂长办公室时,杨厂长正捂着嘴,压抑着新一轮的剧咳。
“厂长,买……买回来了!”
小刘把那个苹果递上去,心里还巴不得这玩意儿没用,好看傻柱怎么收场。
杨厂长接过来,打量几眼。
这苹果,品相确实绝了,红得跟块玛瑙似的,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
他将信将疑地,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张嘴就“咔嚓”啃下一大口。
清甜的汁水,轰然在口腔里炸开!
一股凛冽的清凉感,根本不容他反应,粗暴地顺着喉管滑下去!
就像三伏天一桶冰镇井水从头顶浇下!
那股盘踞在他喉咙、气管、胸腔里,如同无数小虫在爬的燥痒感,竟被这股凉意一冲,荡然无存!
他整个人都定住。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他。
杨厂长试探着,清了清嗓子。
没有撕心裂肺的咳。
他再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顺畅地直达肺底,再没有往日那种被石头堵住的沉闷感!
他长长地、无比舒畅地,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胸腔,前所未有的清爽、干净、通透!
“神了……”
杨厂长喃喃自语,一双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真他娘的……神了!”
他不是傻柱!他瞬间就意识到,这苹果的价值,根本不是止咳那么简单!
对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健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比你的对手能多熬几个大夜,多开几场长会,能在晋升的关键当口,你龙精虎猛,他却病倒在床!
健康,就是最大的政治本钱!
这十块钱,哪里是贵?
这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漏!是花十块钱买一条命!
“小刘!”
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那动静洪亮得把所有人都吓一哆嗦。
“再去!带二十!不!带三十块钱去!再去给我买三个回来!”
他指着已经吓傻的秘书,用一种不容置疑带着狂热的语气咆哮道。
“还有!你给我告诉那个叫周野的!从今天起,他家树上结的每一个苹果,我们轧钢厂,全包啦!”
“价钱,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