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地坐起来,走到那两个还站着的干部面前,嘿嘿一笑:“二位同志,别跟门神似的杵着,喝口热茶。这事儿,我们接了。”
“应……应战了?”孙组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嘛叫应战呐?说得跟打架似的。咱文化人,叫‘学术切磋’。”周野摆摆手,转身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点点,正是——秦家峪。
“孙组长,劳您驾,现在就给农科院回个话。”
“回……回什么?”
“就说,这‘切磋’,我们应了。不就是比种豆子吗?多大点事儿。但是呢,咱们丑话说前头,有几个条件。”
周野竖起一根手指,屋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第一,地点,我们定。就在我们秦家峪,我们村后山那片,当年狗都不拉屎的盐碱地里比!他们不是信科学吗?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环境压力测试’。”
“第二,”他竖起第二根手指,“评判标准,光比谁长得高、谁豆子多,那是傻狍子干的事儿。咱们得全面点,除了亩产,还得比蛋白质含量、比含油率,最重要的一条——比谁更能在这盐碱地里扎下根,活下去!”
“第三,”周野的嘴角,勾起一抹蔫儿坏的笑容,活像一只算计着老母鸡的狐狸,“为表示咱们的诚意和公平,从播种到收割,浇水、施肥、除草……所有的田间管理,全由他们农科院的专家天团负责。我们‘东方常青’,就出把种子,然后就回家躺着,当个甩手掌柜。省得将来赢了,人家说咱使什么见不得光的盘外招。”
这番话说完,孙组主和娄小娥彻底傻眼。
在盐碱地里种大豆?
还让对手来管理?
这哪是去比赛,这简直是把脑袋削尖往人家的铡刀底下送啊!
“周野,你……你是不是烧糊涂?”娄小娥忍不住拽他的胳膊。
“放心,我清醒得很。”周野反手拍拍她的手背,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媳妇儿,你得信你男人。我什么时候,干过没把握的事?”
他转过身,看着满屋子震惊到呆滞的脸,懒洋洋地总结道:
“孙振华那帮老学究,他们信的是写在纸上的科学。那我就用长在土里的‘神学’,来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他不是迷信数据吗?那我就给他一个,能让他几十年世界观当场‘嗝儿屁’的数据!”
……
当天下午,农科院。
孙振华接到回复时,先是足足愣了半分钟,随即气得把手里的搪瓷茶缸“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荒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在办公室里,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对着自己的学生和同事咆哮。
“在盐碱地里种大豆?还让我们去管?他以为他是谁?玉皇大帝吗?能点石成金?这是对科学最无知的挑衅!是对我们所有农业工作者人格上的侮辱!”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小声说:“老师,他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孙振华怒极反笑,他捡起那份回复,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猎人般的沉静所取代。
“不,这不是阴谋。这是无知者无畏!这是他自己要往绝路上走,那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他把回复拍在桌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回复他!就按他说的办!去他的秦家峪!我倒要亲眼看看,他能在那片连草都长不好的盐碱地里,给我变出什么花儿来!”
“备车!备种子!把我们最好的仪器全带上!我要让他,输得明明白白,输得彻彻底底,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我要让全中国的人都看看,到底谁在搞科学,谁在耍流氓!”
孙振华的眼中,燃烧着一种名为“信仰”的火焰。
一场关乎声誉、路线,乃至一代人农业观念的世纪豪赌,就此拉开序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周野,此刻正躺在藤椅上,听着爱丽丝蹩脚的中文,悠哉悠哉地进入了午睡。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设下“降维打击”赌局,将顶级学术权威拉入您的“摆烂”节奏!“牛马守恒仪”能量出现剧烈波动!】
【触发临时奖励:【大豆·盐碱地改良者】种子图纸(初级)!备注:此乃神学,请勿试图与科学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