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周野的声音陡然转冷。他指着那张纸,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上面写的每一件事,都是昨天你们干的!院里几十双眼睛看着!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谁敢撕,谁就是心虚!谁撕,这‘缺德榜’的榜首,以后就焊死在他家门上!”
贾张氏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周野的目光扫过秦淮茹,她正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那张曾经引以为傲的俏脸,此刻比地上的雪还白。
“还有,”周野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这人记性不好,但记仇。我给贾东旭争取的工伤抚恤,给秦淮茹找的糊纸盒的活,这些事厂里和街道都有档案。你们对外哭穷,一个字不提,这是欺骗!我回头就写封信,跟杨厂长和王主任反映一下,问问他们,这种‘思想品德败坏’的家庭,还配不配享受国家和集体的照顾?”
“轰!”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绝杀!
贾张氏浑身一软,瘫坐在地。她可以不要脸,可以撒泼,但不能没有抚恤金,不能断了最后的收入来源!周野这一招,是釜底抽薪!
院里看热闹的人,看她们婆媳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昨晚的同情,变成鄙夷和厌恶。
“原来好处都占着呢,还跑出来哭穷!”
“这不就是骗子吗?太恶心!”
风向,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逆转。周野不光赢得道理,还把对手的底裤都扒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傻柱从院外回来。他看着公告栏上的内容,又看看瘫在地上的贾家婆媳,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周野,这个憨直的汉子,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位六爷的“文化”,到底有多可怕。
周野没再理会那对已经社会性死亡的婆媳,他踱步到呆若木鸡的三大爷面前,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报纸塞进他手里。
“三大爷,别研究‘缺德榜’,当心把自己研究进去。”周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诱惑,“您是文化人,关心点有用的。帮我看看,这报纸中缝里写的,是不是说……要恢复高考?”
高考?!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阎埠贵的脑子里。他手忙脚乱地展开报纸,哆哆嗦-嗦地找到那一行比米粒大不多少的小字标题——《关于高等学校招生工作意见的通知》。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周野却像办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对从屋里走出来,同样被这场面惊得说不出话的娄小娥招招手。
“行了,小娥,垃圾分类完毕。”他指了指书房的窗台,“高考要恢复了,咱们家那几个小的也该紧紧弦。那些《数理化自学丛书》,你给他们寄过去。”
阎埠贵捧着那张报纸,如获至宝,他再看向周野的背影时,脸上已经没半点怨怼,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与敬畏。他猛然意识到,跟这位六爷搞好关系,得到的可不仅仅是几句好话,能改变整个家族命运的通天信息!
这一刻,三大爷心里的那杆秤,彻底倒向周野。他小心翼翼地把报纸叠好揣进怀里,对着院里还没散去的人群,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开口:“都看什么看?周野同志这叫‘激浊扬清’!是为咱们院好!以后谁再敢背后嚼舌根,别怪我阎埠贵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