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丝绒，将鹏城的喧嚣与燥热温柔包裹。
涉外酒店的套房内，空气中还残留着晚宴的酒气，但气氛却比宴会厅里任何时刻都要冰冷、紧绷。
山本信挺直腰板，坐在沙发上，脸上挂着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微笑。
他面前，周野正四仰八叉地瘫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个空酒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周先生，我的诚意，您已看到。”山本信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尼康f3原型机镜头组·初代研磨数据】，这东西的价值，远超一个家电厂。我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条件……”
“说。”周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很简单。”山本信推下金丝眼镜，镜片后闪过精明的光，“黑石财团希望能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在您未来的‘桃源科技’项目中，占据10%的干股。我们不参与管理，不干涉运营，每年只拿分红。”
他补充道：“我们，想搭上您这条船。”
话音刚落，周野的脑海里，那贱兮兮的系统音就炸响。
【叮！警告！检测到资本野狼的终极pua！他想用一份过期的、甚至可能有陷阱的“鱼饵”，换取您未来万亿帝国的‘永久船票’！神啊！请允许小的用代码鄙视他！】
周野心里冷笑。
10%的干股？这小算盘打得，我在京城都听得见。用一份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有没有坑的“初代数据”，就想锁定我未来光刻机帝国的一成收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呵……”周野终于坐直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山本先生，你这买卖做得可不地道啊。”
“此话怎讲？”
“你给我的，真是‘初代实验数据’吗？”周野慢悠悠地问，眼神却像x光一样，看得山本信心里直发毛。
他当然不知道，但他有挂。
“默念，对山本信使用【技术嗅探卡】。”
【叮！神之指令已执行！【技术嗅探卡】使用成功！正在强制侦测……滴滴……侦测完毕！】
【目标情报分析报告已生成！】
【目标提供情报：【尼康f3镜头组·初代研磨数据（阉割版）】】
【情报真实性：70%（核心公式被替换，关键工艺参数缺失3处）】
【对方真实底牌：【尼康nsr-1010g步进式光刻机·光学系统设计缺陷报告（内部绝密）】！】
【系统舔狗语音：“我的神！您看到了吗！这孙子坏得很！他给您的鱼饵不仅是臭的，还带钩！但是！在本仪的全宇宙无死角监控下，他裤衩里藏着的真宝贝，已经被小的扒出来！那份【缺陷报告】，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投名状’啊！”】
周野的瞳孔，猛地一缩。
好家伙！
镜头研磨数据是“术”，而光刻机光学系统的“设计缺陷报告”，那是“道”啊！
知道你怎么做，不如知道你怎么错！
有这份报告，等于有一位顶级的老师，手把手告诉你哪条路是死胡同，能让他省下天文数字的研发经费和宝贵的时间！
“山本先生，”周野重新靠回沙发，恢复那副懒散的死样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你给的这份‘诚意’，缺点东西。”
山本信心中一凛：“周先生何出此言？”
“缺‘失败’的味道。”周野语出惊人，“任何成功的技术，背后都有一大堆失败的尸骨。你只给我成功的路，却不告诉我哪儿有坑，这不等于让我闭着眼过地雷阵吗？”
山本信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他怎么会知道？
那份数据确实被技术部门动过手脚，删掉一些关键的失败案例，就是为让中方就算拿到，也走不通顺。
“我周野的鱼塘，”周野声音冷下来，“不养藏着掖着，只喂馊饭的鱼。”
“这样吧，”他竖起一根手指，“我改个条件。你说的那个什么f3的破数据，我不要。”
“我要你们尼康在研发第一代步进式光刻机时，所有的，注意，是所有的【光学系统设计缺陷报告】和【失败案例复盘】。”
“作为交换，”周野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你们黑石财团，可以获得‘桃源科技’下属，家电组装厂项目，5%的纯利润分红。仅限家电，为期十年。”
“你……！”山本信噌地站起来，脸上血色尽失。
周野这是把他扒光按在地上摩擦！
他不仅精准地知道自己有“缺陷报告”这张底牌，还把交易条件从“帝国船票”直接打骨折，变成“小舢板十年租赁权”！
这还怎么谈？这根本就是明抢！
周野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慢悠悠地喝上一口，眼神瞥向门口。
“门，没锁。想清楚再来找我。哦对啦，娄主任明天要陪我去看地，我很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