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比弗利山庄。
周野陷在沙发里，指尖的雪茄烟灰积长长一截。他双眼微阖，看似假寐，但意识早已如脱缰的野狗，顺着无形的网络，跨越浩瀚的太平洋。
【收到，我的主人！【幽灵网络】已启动！】
【正在消耗“摆烂币”……正在解析目标区域……】
【目标：港岛，九龙，金都大厦。】
【正在入侵大厦安保系统……入侵电梯摄像头……入侵13楼b座对门住户的猫眼摄像头……】
一周野的脑海如同一台老式电视机，屏幕疯狂闪烁。
无数破碎的、低像素的画面涌入：空无一人的走廊，电梯里上下浮动的数字，对面住户门缝里透出的昏黄灯光……
【妈的，这破技能，整个一“赛博跳大神”，晃得老子脑仁疼。】
【下次升级能不能给个vr全景模式？用户体验太差，给个差评先！】
他心里正吐槽，一个相对清晰的画面终于稳定下来。
那似乎是13b室内的某个家用电器——一台电视机的待机指示灯。那个年代的指示灯，本身就是个简陋的摄像头。
画面昏暗、扭曲，带着诡异的鱼眼视角。
但足够。
周野“看”到。
一个年轻人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正是他手下的交易员陈斌。
陈斌的脸上带着几块淤青，眼神里满是恐惧，但还算有条命在。
房间里，三个白人壮汉正在擦拭着手枪，动作娴熟，神情冷漠。其中一个领头的，鹰钩鼻，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正盯着陈斌，像在打量一块待宰的肉。
【行啊，卡斯帕，你这条疯狗手下养的崽子还挺专业。】
【可惜，你们惹错人了。】
周野的眼神冷下来，那股平日里被《故事会》和太阳椅消磨掉的戾气，丝丝缕缕地浮现。
就在这时，另一台加密电话响起，是张思野从东瀛打来的。
“六叔，”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东瀛‘大和资本’的人已经把协议准备好。条款比我们预想的还要……还要优厚。”
“他们是真把我们当成从港岛来的傻财主。”
张思野口中的“优厚”，翻译过来就是：对方生怕他们这头“肥羊”跑了，开出一个几乎是稳赚不赔的盘口——只要东瀛的股市和楼市继续涨，他们就能把z基金的保证金吃干抹净。
周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他一边在脑海里盯着cia的安全屋，一边对着电话，用最懒散的语气说：
“思野，别被他们脸上那副‘我们亏大了’的表情给骗了。那帮孙子，现在心里估计已经开始盘算，用咱们这笔钱去银座哪个会所开香槟。”
“六叔，我明白。只是……这份协议的金额太大了，一旦签下，就是把我们之前赚的利润，大部分都押了上去。我……”
“你怕了？”周野的声音依旧平淡。
“不，我只是……觉得这像一场豪赌。”
“赌？”周野轻笑一声，“不，思野，这不是赌。赌博是把命运交给运气，而我们，是亲手给他们挖好坟墓，再温柔地把他们请进去。”
他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慢悠悠地解释道：
“我们之前在股市上扫货，那叫什么？那叫用刀子在肥猪身上割肉。虽然也能赚点，但顶多让它流点血，不伤筋骨。”
“但这份对赌协议，”周野的语气陡然转冷，“是绑在肥猪心脏里的定时炸弹！”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喂它，让它更肥，更胖，让所有人都相信它会长生不老，天下无敌。”
“然后，”脑海中，鹰钩鼻特工正拿出一支注射器，似乎准备给陈斌用点“吐真剂”。
周野的瞳孔微微一缩。
“……在它最得意、最膨胀的那一刻，引爆炸弹！”
电话那头的张思野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六叔的布局。
这根本不是金融投资。
这是一场用百亿美金做赌注，要将一个虚假繁荣的帝国，从神坛上彻底拽下来、敲骨吸髓的世纪之战！
“去签吧。”周野淡淡地说道，“龙飞凤舞一点，让他们觉得你就是个被胜利冲昏头的愣头青。”
“是，六叔！”
挂掉电话，张思野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大和资本”的会议室。他脸上挂着年轻人特有的张扬与得意，看都没看那厚厚的协议，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会议室里，爆发出虚伪而热烈的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