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撇撇嘴,看向秦赐,带着点考较的意味:“喂,秦赐,你看出来了吧?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秦赐重新坐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语气平静:“谁?”
“咱们省省委副书记,陈继邦。”季月吐出这个名字,仔细观察着秦赐的反应。
出乎她的意料,秦赐脸上没有丝毫惊惶或畏惧,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听到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你…不怕?”季月忍不住追问。
秦赐抬眼看向她,又看了看同样带着一丝担忧的杨可欣,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淡然和属于他自己的傲骨:“我怕什么?”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缓缓道:“我秦赐行得正,坐得直,一不贪赃,二不枉法,三不结党营私。他父亲官再大,总不能无缘无故把我抓起来吧?最多,就是不让我当这个官而已。”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超脱:“说实话,我当年从部队转业,最开始想过的就是清闲日子。是阴差阳错,也是被形势推着,才走到了塔寺乡乡长的位置上。既然在其位,我就想着尽力为那方水土、那些百姓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组织的培养,也就够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清澈而坚定:“至于其他的,升官发财,攀附权贵,非我所愿,也非我所长。如果因为不肯同流合污,或者得罪了什么人而丢了官帽子,我秦赐认了。回老家种地,或者靠着这点投资本事做个富家翁,照样能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
这一番话,他说得平平静静,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光风霁月的坦荡。杨可欣和季月听着,心中的担忧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钦佩和安心所取代。她们知道,这个男人或许在感情上有些笨拙和被动,但在大是大非和原则底线上,有着钢铁般的脊梁和赤子般的纯粹。
季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牛!秦赐,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心态,绝了!”
杨可欣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欣赏,有安心,或许,还有一丝更深的心动。她轻声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还是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秦赐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晚餐继续,话题转向了轻松的方向。但秦赐知道,陈明哲这根刺,已经扎下了。未来的路,在省党校,乃至以后,恐怕都少不了来自这个方向的暗流。
不过,那又如何?他秦赐,何曾怕过挑战?只要心中坦荡,脚下便是坦途。他看了一眼身边巧笑嫣然的两位女子,心中那份沉重的枷锁似乎也轻了些许。前路未知,但此刻,他并非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