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再次降临，比在车里时更加厚重。周影终于将目光完全落在秦赐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审视，有久别重逢的感慨，还有一丝秦赐想要刻意忽略的、更深层的东西，如同静水深流下的暗涌。
“你看起来……还不错。”她轻声说，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尘封的过往，打破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坚冰。
“你也是。”秦赐回答得有些生硬，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过于复杂的注视，试图将话题拉回唯一安全的轨道——任务。“这次行动，我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周影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反应，眼神几不可查地微黯了一下，但瞬间便恢复清明，重新变回那个冷静、专业、不带多余情感的“影子”。“你和我，组成尖刀小组。大部队负责外围封锁和排查，我们负责渗透侦察，锁定目标精确位置，必要时进行精准打击。”她拿起遥控器，在高亮的老工业区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你对那种复杂环境的适应性和近距离突击能力，加上我的远程侦察和信息支援，是最佳组合。”
她将一份更详细的行动预案推到他面前，纸张边缘有些微卷，显然已经被反复研究过。“熟悉一下装备要求和通讯规程，一小时后，我们出发进行初步侦察。”
秦赐拿起预案，指尖感受到纸张的凉意。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他知道，从坐上她车的那一刻起，昔日的“刀锋”就已再次出鞘。而这次，与他并肩作战的，既是曾经最默契的搭档，也是这个让他心存愧疚、过往复杂又无法坦然面对的“影子”。前方的夜色里，不仅隐藏着危险的敌人，也弥漫着一段他们必须共同面对，却不知如何安放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