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暴露了，以后被书迷线下真实，那可得遭老罪了。
“你可以选择只开语音，或者摄像头只对着你的手或者键盘，营造一点神秘感也行。”苏晚晴给出了让步，“但连麦互动环节必须有，这是活动的亮点。”
程奕宇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对于暴露在公众视野（哪怕是声音）的极度抗拒，另一边是赤裸裸的金钱诱惑以及网站的大力支持。
最终，出于对小钱钱的尊重，以及饿了一天之后对物质基础的深刻认知，他选择暂时将社恐封印。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上刑场一般，悲壮地说道：“……行吧，苏姐。我……我尽量试试。不过说好了，摄像头能不开就不开！问题你们也得提前筛选一下，太刁钻的我可不回答！”
“放心，包在我身上！”苏晚晴语气轻快，仿佛搞定了一件大事，“细节我稍后发你邮件。设备明天就寄出。小程啊，好好准备，明晚21点，我看好你哦！”
挂断电话，程奕宇看着桌上香气依旧、却已微凉的饭菜，突然觉得没那么香了，后天21点……直播……连麦……
“唉，看在钱的份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用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饭，已经开始预演可能出现的各种尴尬场景，“到时候，怕不是得用加更来赎身……”
他已经能清晰地预见到，在连麦环节，那些“怨念深重”的书迷会如何花样百出地“控诉”他更新不稳、剧情“喂刀”了。
现在就开始焦虑了怎么办？
程奕宇食不知味地扒拉完了剩下的饭菜，那股子被美食抚慰的满足感早已被“后天直播”的焦虑冲得七零八落。
他机械地收拾好餐盒，看了一眼窗外渐沉的暮色，心头依旧像是压了块石头。
“不行，得找点乐子换换脑子，不然今晚别想安生了。”他嘀咕着，几乎是带着自救的心态抓过了平板电脑，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短视频app。
霎时间，五花八门的热闹内容涌了进来。一开始他还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机械地滑动，但很快，一只笨拙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柯基成功让他嘴角弯了弯。
接着，一个游戏操作下饭集锦的搞笑剪辑，配上博主极度浮夸的“咆哮式”解说，让他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算法仿佛洞悉了他的需求，接连推送了好几个萌宠和轻松搞笑视频。
他蜷在沙发里，不知不觉就看了近一个小时。那些十几秒的快乐碎片，像是一颗颗小石子，在他心湖的焦虑冰面上敲开了丝丝裂缝。
明亮的色彩、欢快的背景音乐、无厘头的笑点，简单直接地作用于神经，让他紧绷的肩颈慢慢放松下来。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关掉app时，他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胸口的滞涩感消散了大半。
虽然对直播仍有抵触，但那种如临大敌的恐慌感确实被冲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兵来将挡”的随遇而安。
心情明朗了，时间也刚过八点半。他伸了个懒腰，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
“趁现在状态还行，去给存稿收个尾吧。”他起身回到书房，动作比之前轻快了不少。
敲击键盘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书房中，带着一种平稳的节奏。
或许是因为心情放松，思路也格外顺畅，笔下关于雪山魔窟的诡异氛围营造得恰到好处，几个之前觉得有点滞涩的细节也轻松解决了。
高效地工作了一个多小时，存稿进度顺利推进。保存文档时，他心情颇佳地盘算着：“照这个效率，说不定直播前真能搞定大部分，那之后就能安心摸鱼了……”
这个念头让他对未来几天生出些许期待。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
困意袭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便去洗漱准备休息。
温热的水流洗去疲惫，躺进被窝时，脑海里偶尔还会闪过关于直播的念头，但已经平和了许多。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喃喃着，在熟悉的被褥气息中，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在强大生物钟的精准召唤下，程奕宇依旧在平日那个时间点自然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