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记得程奕君确实提过此事，可她当时并未敢抱太大期望。
在她看来，若能顺利拿到与《地狱就是天堂》这般质量的歌曲，完成对赌协议便已有了相当大的胜算。
此刻，惊喜漫上心头。有珠玉在前，她完全有理由相信，柳清音的其他作品即便尚未完善，其潜质和底子也绝不会差。
从“得一佳作已属万幸”到“竟有多重选择可供斟酌”，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她恍惚，这一次，命运的眷顾似乎终于降临到她身上。
田梦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幸福的烦恼。当没有选择时，任何一根稻草都想要紧紧抓住；可现在，整整六首高质量作品摆在面前，她竟一时陷入了选择困难。
程奕君看出她的纠结，适时开口：“如果让我推荐，我会建议你重点看这两首。”他将两份曲谱轻轻推到她面前。
田梦笙深吸一口气，拿起那两份曲谱。她先看向左手那份——《黎明前的黑暗》。
开头的说唱部分让她微微一怔，但继续往下看，当看到“烧不尽的野火，勇敢面对生活，打破束缚枷锁，结果那么赤裸裸”这几句时，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整个人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而看向右手那份《阿刁》。首先被那夸张的音域跨度要求震惊到，接着往下读歌词，同样被深深震撼——“命运多舛，痴迷淡然，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溃败，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这歌词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的心扉，让她一时失神。
程奕君和柳清音对视一眼，都很默契地没有打扰她。
直到服务员上菜的声响才将田梦笙拉回现实。她声音里还带着震撼后的沙哑：“这两首歌……都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不真实。”
见她回神，程奕君才温和地分析道：“这两首歌确实都很契合你当下的处境。以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感悟，我相信你能够很好地诠释它们。”
他顿了顿，继续建议：“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黎明前的黑暗》。它的难度相对较小，对你来说应该很轻松，只要能唱出你当下的心境就会很出彩。至于说唱部分，这个你不用担心，清音有不少同学能完美演绎，不必花费重金去请成名歌手。”
说完，他端起水杯轻啜一口，留给田梦笙思考的空间。
田梦笙仍在低头沉思，指尖无意识地在两份曲谱间游移。
程奕君并不催促，只是偏过头，与正在小口品尝美食的柳清音交换了一个眼神。
柳清音会意，迅速将餐盘中的食物解决干净，优雅地拭了拭嘴角，安静地等待着。
见田梦笙终于又抬起头，眼中仍带几分挣扎，她便适时开口，声音清亮却不失专业：
“至于《阿刁》这首歌，”她将话题转向第二首作品，“它的难度明显要比《黎明前的黑暗》高出不少。不仅是f5超高音，还有相当篇幅的低音区需要驾驭，这对歌手的综合实力是极大的考验。”
她稍稍前倾身子，指尖轻点曲谱上的音域标记：“整首歌的音域跨度超过两个八度，这已经是绝大多数职业歌手也难以逾越的高山，再加上对高音区精准控制力的严苛要求，注定了它只能被极少数顶尖歌手完美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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