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谢昊顶着两个黑眼圈、怀里抱着个用厚布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透出微光）的蛋、身后跟着一群看起来昨晚没睡好的变异兽出现在佣兵大厅时，整个大厅就像被按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接任务的、交任务的、讨价还价的、吹牛打屁的——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几秒后，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是谢昊！那个‘兽皇’！”
“他怀里那就是古代种的蛋？裹这么严实还发光……”
“听说昨晚他院里打了一夜，血流成河！”
“真的假的？”
“我表弟的邻居的妹夫在巡逻队，说今早去拉了三车伤员出来，还有几具尸体……”
谢昊面不改色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向任务发布柜台。
柜台后面坐着的老头子原本在打瞌睡，一看到谢昊，瞌睡瞬间飞了，手忙脚乱地扶正眼镜：“谢、谢先生！您要发布任务？”
“对。”谢昊把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拍在柜台上，“最高优先级，最高酬劳，不限接取人数——只要东西是真的。”
老头子颤抖着手拿起纸，念道：“求购：雷击木。要求：三年以上树龄铁桦木被自然雷劈中后未死、树心结晶化，重量不少于五百克。酬劳：每克……一百贡献点？！”
最后那个数字他是吼出来的。
整个大厅瞬间炸锅。
“什么？！一克一百点？！”
“五百克就是五万点？！这够在b区买套房了！”
“雷击木……那玩意儿不是只在雷暴峡谷有吗？去那儿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五万点啊！干完这一票能歇半年！”
谢昊等议论声稍微小了点，才补充道：“如果有人能提供确切线索——比如雷击木具体位置、守护生物信息、安全路线等——验证属实后，酬劳三千点。”
这下连那些原本觉得“去雷暴峡谷是送死”的人都心动了。三千点，够在c区舒舒服服过好几个月了。
“谢先生，”老头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价格……会不会太高了？基地物价会……”
“物价是你们该操心的事。”谢昊打断他，“我就问，任务能不能挂？”
“能！当然能！”老头子赶紧点头，“不过按照规矩，您需要预付10%的保证金，也就是如果最终收购五百克，您需要先交五千点……”
谢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倒出五块生命能量晶石：“这些够不够？”
老头子眼睛都直了：“够！太够了！一块就值两千点以上！我这就给您办手续！”
就在老头子手忙脚乱登记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先生出手真是阔绰。五万点买一块木头……看来那颗蛋对您很重要啊。”
谢昊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红鸾。
这位血玫瑰的执事今天换了身暗红色的旗袍（昨晚那件撕坏了），头发重新盘好，脸上的烟尘也洗干净了，又恢复了那副优雅从容的模样。她摇着银质折扇，笑吟吟地走到柜台前。
“红鸾小姐消息真灵通。”谢昊说，“我前脚刚进门，你后脚就到了。”
“巧合，纯属巧合。”红鸾眨眨眼，“不过既然碰上了，不如谈谈合作？关于雷击木，我们血玫瑰……恰好知道一些线索。”
谢昊挑眉：“哦？什么价？”
“不要贡献点。”红鸾收起折扇，正色道，“我们要龙蛋孵化后的‘收益分成’。”
“怎么分？”
“二八开。我们二，您八。”红鸾说得很自然，“血玫瑰提供确切位置、安全路线、以及……一些关于守护生物的情报。作为交换，幼龙孵化后，血玫瑰拥有优先交易权——比如幼龙褪下的鳞片、脱落的牙齿、或者偶尔提供一点血液样本用于研究。当然，我们会付钱，市场价上浮20%。”
谢昊笑了：“红鸾小姐，你这算盘打得我在江北都能听见。二八开？你们出点情报就要分两成？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没要五成？”
“谢先生别急着拒绝。”红鸾也不恼，“您知道雷暴峡谷为什么被称为‘死亡禁区’吗？”
“因为雷多？”
“不只是雷。”红鸾压低声音，“那里终年雷暴不假，但更可怕的是盘踞在那里的生物——‘雷翼鸟群’。那不是普通的变异鸟，而是上古雷鸟的后裔，每一只成年体都有黑铁后期到巅峰的实力，鸟王更是青铜阶。”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它们是群居的，一窝最少上百只。您觉得，靠您和您的团队，能正面杀进去取雷击木吗？”
谢昊沉默了。上百只黑铁后期以上的飞行单位，还有个青铜阶的头领，这阵容确实不好惹。
“血玫瑰有办法？”他问。
“有一条密道。”红鸾说，“是我们的人在一次意外中发现的，可以从峡谷侧面的地下溶洞绕到雷击木生长区下方。虽然也要面对一些地下生物，但总比正面硬刚鸟群好。”
“代价呢？”
“我刚才说了，二八分成。”红鸾微笑，“另外，这次行动血玫瑰要派向导和护卫，人数不超过五个。当然，战利品分配另算——除了雷击木归您，其他收获按出力分配。”
谢昊在心里快速权衡。
系统的倒计时还在跳：71小时。靠自己慢慢找，时间肯定不够。血玫瑰有现成的情报和路线，能节省大量时间。但代价是……要把幼龙未来的一部分“产出”分出去。
他看了眼怀里的龙蛋。蛋壳的裂痕虽然被能量暂时稳定住，但每多拖一小时，风险就大一分。
“系统，”他在心里问，“如果答应血玫瑰的条件，风险多大？”
【分析中……】
【方案评估：
a.自行探索雷暴峡谷：成功率32%，预计耗时5-7天，时间不足
b.与血玫瑰合作：成功率提升至68%，预计耗时2-3天，但需承担长期利益损失
c.等待其他佣兵提供雷击木：成功率＜5%，时间完全不可控】
【建议：若选择b方案，建议在契约中增加限制条款，如‘交易需经宿主同意’、‘不得伤害幼龙’、‘单次供应量上限’等】
谢昊有了决断。
“可以合作。”他看着红鸾，“但条件要改。”
“请说。”
“第一，不是二八开，是九一开。血玫瑰一，我九。”谢昊竖起一根手指，“第二，所谓的‘优先交易权’必须加限制——每次交易需经我本人同意，单次交易量不得超过幼龙当时体重的1%，且一年内交易次数不超过三次。第三，血玫瑰需要保证情报的准确性和路线的安全性，如果因为你们的情报错误导致损失，你们要赔偿。”
红鸾的笑容僵了一下：“谢先生，这条件是不是太……”
“太苛刻？”谢昊替她把话说完，“那就没得谈。我可以自己去碰运气，最多就是多花点时间、多冒点险。但你们血玫瑰……如果这次合作不成，以后也别想从我这拿到任何好处。包括这次从遗迹带出来的那些能量晶石，你们也别想要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红鸾盯着谢昊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谢先生，您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好吧……九一开就九一开，其他条件我也答应。不过作为交换，血玫瑰要这次行动所有战利品的优先挑选权——雷击木除外。”
“可以。”谢昊点头，“但只能挑一件，而且价值不能超过总战利品的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