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保护自己和我的团队。”谢昊坦然道，“您我都知道，末世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你们的条件好得过分，这让我不安。”
两人对视，空气突然安静。
球形机器人还在努力擦镜头上的苹果汁，发出“嗡嗡”的响声。
两个年轻研究员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签约兽们则各干各的：金刚在尝试拆解一个科技神教的便携扫描仪（被谢昊用眼神制止），白啸在舔爪子，索顿在玩自己的火焰，闪电在梳理羽毛，大黑……大黑已经凑到女研究员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子嗅她手里的平板，显然在找“蜂蜜味营养膏”的图片。
良久，银枢突然笑了。
“很好。”他说，“谨慎是美德，尤其在末世。我接受您的条件——有限合作。”
他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谢先生。”
谢昊握住他的手。银枢的手很凉，皮肤上有细密的、类似电路板的纹路——那不是纹身，更像是植入体。
“合作愉快。”谢昊说。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银枢收回手，“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第一次合作。您今天有时间参观我们的主实验室吗？我想您会对‘掠夺者研究进展’感兴趣的。”
谢昊心里一动。这正是他想要的——进入科技神教的核心区域，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可以。”他点头，“但我的签约兽要一起去。”
“当然。”银枢微笑，“它们也是‘合作方’嘛。”
半小时后，谢昊和签约兽们跟着科技神教的队伍，走向基地中央的白色巨塔。
路上，谢昊通过精神链接叮嘱团队：“进去后都机灵点。金刚，你用精神力扫描环境，但别太明显。白啸、索顿，注意任何可疑的能量波动。闪电，记住路线。大黑……大黑你别乱碰东西！”
大黑委屈地“呜”了一声。
进入研究所的过程比谢昊想象的严格。他们要通过五道安检门，每次都要全身扫描、血液抽检、甚至还有精神稳定性测试（一个机器对着你脑袋发出各种频率的声波，看你反应）。
最离谱的是签约兽们也要检测。白啸被要求对着一个仪器低吼，测量声波频率；索顿喷了一小团火焰，分析温度和成分；闪电的羽毛被拔了一根（自然脱落的）；金刚做了套智力测试题（它全对了，还嘲讽出题太简单）；大黑……大黑因为太紧张放了个屁，被仪器检测出“消化系统健康，但建议减少淀粉摄入”。
谢昊：“……”这都什么跟什么。
终于，他们来到了地下实验室的入口。
那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
银枢将手按上去。门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圆形空间。中央是一个三层楼高的透明圆柱形容器，里面浸泡着掠夺者的下半身残骸。残骸周围连接着无数管线，紫色的液体在其中循环流动。
容器周围，十几名研究员在操作台前忙碌，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
但谢昊的注意力，立刻被实验室另一侧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排稍小的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浸泡着……融合体。
有半机械半丧尸的怪物，有植物与动物的结合体，甚至还有一个，是某种鱼类和爬行动物的杂交——它长着鱼头、蛇身、还有四只畸形的爪子，在培养液里无助地扑腾。
“那是我们的‘兼容性测试系列’。”银枢注意到谢昊的目光，“研究异界生物与地球生物能否共存，以及……能否互相增强。”
谢昊脸色不太好看：“这些实验体，你们从哪弄来的？”
“自愿捐献的遗体，或捕获的低智慧变异体。”银枢平静地说，“我们遵循伦理准则——所有实验都征得同意，或目标本身不具备完整意识。”
谢昊看向那个鱼蛇混合体，它正用空洞的眼睛望着舱外。
自愿？他不太信。
但他没说出来，只是跟着银枢走向中央容器。
近距离看掠夺者残骸，压迫感更强了。即使只有下半身，也能看出这生物的恐怖——腿部肌肉纤维粗得像电缆，皮肤覆盖着暗紫色的角质层，断口处有细小的肉芽在不断蠕动，试图再生。
“如您所见，”银枢站在容器前，“掠夺者拥有惊人的再生能力。我们切下一小块组织，48小时内就能长成完整的、有活性的小型个体——虽然只有巴掌大，但确实活着。”
他示意研究员调出视频。画面中，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肉块在培养皿里疯狂生长，最后变成了一只……嗯，像长了腿的眼球怪。
谢昊胃里一阵翻腾。
“更重要的是，”银枢继续，“我们发现了掠夺者与地球变异兽之间的‘共鸣现象’。”
他切换屏幕，展示一段实验录像：一只普通的黑铁阶变异狼，被放置在一个特殊能量场中。场中同时有掠夺者组织样本。起初狼很暴躁，但几分钟后，它突然安静下来，眼睛开始变成紫色。接着，它的体型开始膨胀，爪牙变长，背上甚至长出了……掠夺者特有的角质凸起。
“短暂融合，实力提升约40%。”银枢说，“但持续时间只有三小时，之后实验体崩溃死亡。”
谢昊盯着屏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反过来呢？用掠夺者的力量，去‘增强’地球生物，但保持主体意识？”
银枢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正是我们‘普罗米修斯项目’的目标之一。”
普罗米修斯。
谢昊心里一紧。那个地下深处的心跳声……
“不过那是另一个课题了。”银枢似乎意识到说多了，转移话题，“谢先生，既然我们已经合作，您想现在就开始第一次数据采集吗？比如……对您那条森蚺进行基础检测？”
他看向缠绕在谢昊手臂上的森蚺——小家伙自从进入实验室就一直很安静，但谢昊能感觉到它的紧张。
谢昊想了想，点头：“可以。但我要全程监督。”
“当然。”银枢微笑，“那么，请这边来。我们有个专门的‘活体检测室’。”
谢昊跟着他走向侧门，心里却在快速思考。
银枢提到的“普罗米修斯项目”，还有昨晚地下传来的心跳……这中间一定有关联。
而森蚺的检测，也许是个机会。
一个既能获得科技神教数据，又能趁机做点“私活”的机会。
毕竟，他手里还有敖辰残魂反哺的能量，以及一点雷击木粉末没用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