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新镇的午后阳光，比常青镇更柔和，梁轩牵着莉莉艾的手，走在镇口的泥土路上，鞋底沾着细碎的草屑——这条路他走了无数次，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说出每一块里程碑的位置，可今天，却莫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
“梁轩哥哥，你看！田伯伯家的稻田好像比上次矮了些！”
莉莉艾指着左侧的田野，粉白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梁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确实，往年这个时节，田伯伯家的水稻该到齐腰高了，今天却只到膝盖，而且田里只有田伯伯一个人在弯腰除草，往常帮工的几个邻居，连影子都没见着，他皱了皱眉，又看向右侧的蔬菜园：张婶家的番茄架向来整齐，今天却歪了好几根，架上的番茄也少得可怜，张婶坐在园门口的竹椅上，手里拿着针线，却半天没缝一针，眼神有些放空。
“奇怪……明明才过没几天。”
梁轩喃喃自语，他加快脚步，牵着莉莉艾穿过村口的石桥——往常这个点，石桥上总会坐着几个下棋的老人，今天却空荡荡的，只有桥边的老槐树上，几只波波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比平时更急躁。
“田伯伯！”
莉莉艾远远地对着稻田喊了一声。
田伯伯直起身，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笑容，却比平时淡了些：“是小艾和小梁啊！从常青道馆回来了？打赢了吗？”
“赢啦！梁轩哥哥拿到第八枚徽章了！”
莉莉艾兴奋地举起梁轩的手，展示着他胸前的徽章盒。
“好，好，赢了就好。”
田伯伯点点头，又弯腰继续除草，声音低了些，“最近天旱，稻子长得慢，你们……早点回家吧。”
梁轩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的躲闪，刚想追问，田伯伯却已经转过身，埋着头不再说话，只留下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
“梁轩哥哥，田伯伯好像有点奇怪。”
莉莉艾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嗯，先去研究所看看。”
梁轩压下心头的疑虑，真新镇的居民向来淳朴，很少有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什么事——或许和之前雾隐山的秘境有关……？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镇中心的小广场，很快就到了大木研究所，研究所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打印机的“滋滋”声，还有大木博士偶尔的咳嗽声——这和平时那个总是中气十足、笑着喊“哦呀哦呀”的老博士，完全不一样。
梁轩轻轻推开门：“大木博士？”
大木博士坐在电脑前，背对着门口，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眼镜滑到了鼻尖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却半天没落下一笔。听到声音，他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梁轩？回来啦！道馆战打赢了？”
“嗯，拿到常青徽章了。”
梁轩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桌面——电脑屏幕上是图鉴的最后一个模块，标注着“宝可梦进化能量图谱·最终校验”，旁边放着吃剩一半的泡面纸上画满了复杂的能量曲线，却有好几处被划掉的痕迹。
“那就好，那就好。”
大木博士揉了揉眼睛，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对了，石英联盟大会下周就要开始报到了，研究所正好有辆去石英高原的专车，要不要我帮你订个位置？直接送你过去，省得你自己赶车。”
梁轩愣了一下，他原本打算后天再出发，没想到大木博士会主动提送他过去，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大木博士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这和他印象中那个永远精力充沛、能熬夜研究图鉴的老博士，反差太大了。
“博士，您……最近没休息好吗？”
梁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大木博士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却发现是空的，又放下：“老毛病了，研究到关键阶段就容易失眠，图鉴马上就要完成了，再熬几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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