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过通风口的格栅，碎成细小的光斑落在培育区的金属板上，淡紫色能量流的腐蚀味已经淡了大半，只剩下隐约的金属腥气。
梁轩的精神力像一张细密的网，从昨夜子时起就覆盖了整个地底基地，每一道能量波动、每一处设备的细微声响、甚至研究员休息室里的平稳呼吸，都清晰地映在他的意识里。
这种高度集中的精神力消耗极大，却被他不断循环，庞大的精神力储量让他足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保持足够的清醒。
快龙的橙黄色翼膜轻轻盖在他的肩上，鳞片的温度驱散了晨寒，它的呼吸平稳而悠长，昨夜的赶路消耗的体力，在它悠长的睡眠里恢复了七七八八，蜥蜴王站在异洞旁的金属台边，黄色瞳孔半阖着，叶片簇的尖端偶尔轻颤，那是它在感知异洞的能量波动，只要波动超过阈值，它的叶刃会在0.1秒内“出鞘”。
“阿罗拉，梁轩先生。”
佐藤的声音打破了培育区的安静，他的语气带着足够的尊敬，虽然对方的年龄比自己小了足有一倍有余不过对方昨日给出的帮助已经足够让他们打自心里的认可。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箱，身后跟着铃木和高桥，三人的脸色都比昨夜好了太多，佐藤额角的止血贴已经换过，铃木手臂的绷带也重新包扎过，高桥的眼镜换了新的镜片，连走路的脚步都带着刚休息后的轻快。
“您守了一夜，快吃点热的吧。”
佐藤将保温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后，热乎的饭团和味增汤的香气散开来，裹着清晨的微凉，让人胃里一阵暖。
铃木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摆着几盒高浓度能量方块：“这是给您的宝可梦准备的，都是阿罗拉本地的树果做的，补充体力很快。”
高桥手里抱着一叠整理好的资料，纸张的边缘都用塑料膜封好了：“受伤的研究员都已经转移到地面层的医疗室，轻伤的已经能自主活动，重伤的也脱离了危险，宝可梦们用了治疗喷雾和能量方块，鬃岩狼人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
梁轩从快龙的翼膜下直起身，精神力的网暂时收束回意识里，他拿起一个饭团，咬了一口——海苔的咸香混着米饭的软糯，驱散了一夜的疲惫。
“辛苦你们了。”
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却依旧清晰，“资料都整理好了？”
“核心资料都备份了两份，一份存在移动硬盘里，一份存在加密服务器里。”
高桥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指尖划过封面的“究极能量稳定数据”字样，语气带着些许惋惜，“可惜有些实验记录随着设备损坏丢失了，但最重要的部分都保住了。”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露莎米奈拉着莉莉艾走进来，米色连衣裙的裙摆扫过地面的碎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额角的冷汗已经消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比昨夜的憔悴好了太多，莉莉艾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杯身印着以太基金的标志，显然是给母亲准备的热饮。
“阿罗拉，梁轩。”
露莎米奈的声音带着歉意，她走到梁轩面前，微微鞠躬，“昨晚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梁轩放下手里的饭团，示意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先坐吧，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莉莉艾将保温杯递给母亲，又给梁轩倒了一杯热茶，小声说：“妈妈早上喝了营养剂，现在好多了。”
露莎米奈接过保温杯，指尖的腐蚀伤已经用能量中和剂处理过，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她看着培育区的狼藉——变形的控制台、散落的仪器碎片、异洞旁的隔离膜痕迹，眼底泛起懊悔的光：“之前和你约定只做浅层研究，我却因为人造宝可梦的成型，还有异洞数据的暂时稳定，就想着能再进一步……没想到会失控成这样。”
梁轩的指尖划过桌子上的资料封面，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人造宝可梦的基因演化超出了你的预期，异洞的空间稳定性也比你计算的更脆弱——急于求成的代价，就是现在的基地破坏和人员受伤。”
他顿了顿，补充道：“原本按照你的研究节奏，应该是先完善空间稳定装置，再尝试人工开启异洞的浅层探查，但你跳过了稳定装置的最终测试，直接推进了异洞实验。”
露莎米奈的手指攥紧了保温杯的杯身，指节泛白：“我知道，看到你不断提供过来的资料，还有实验进度的快速推进，我就觉得‘时机到了’——现在想想，那根本不是时机，是我的侥幸心理。”
